王大龍抱著重傷的小月兒,一聽鎮長的話,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鎮長!你幾個意思?怎么又成你們于家老祖了?這不是咱們整個赫陽供著的祖宗嗎!這年頭連祖宗都偷啊!?”
于鎮長抬臉,這才看到王大龍和他懷里的小月兒,目光掠過小月兒時,他心頭一緊,那珠子正是他孝敬給老祖的:“月……月兒怎么成這樣了!?”
提到這,王大龍悲憤交加,指著鎮長身后的旱魃。
“還不是……”
他本想罵‘老祖宗’,可看著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實在覺得丟人現眼,改口道,“還不是該死的僵尸害的!把孩子眼珠子給摳了,嘴也給堵上了,如果不弄死他,把他獠牙拔下來磕珠子,孩子就得一直含著這鬼珠子!你說說,才多大點的孩子就遭這罪啊!”
說著,五大三粗的漢子又開始哭天抹淚了。
于鎮長如遭雷擊,他臉色慘白,嘴唇哆嗦。
一邊是許諾給自己龍鳳胎的老祖,一邊是等待救命的娃娃。
心中天人交戰,遲遲做不出決斷。
云旌冷眼看著他那副優柔寡斷的樣子,聲音像淬了冰的刀子,又快又狠:
“醒醒吧,這場大旱就是你這老祖搞出來。”
“他是修了千年的旱魃,只是本事沒練到家,控制不住法力,弄得赤地千里,餓殍遍野,自身卻又抵抗不了太陽,才會淪落至此。”
“他活著的時候就好吃人,死了更是變本加厲,那些被吸干的災民,都是他的口糧。”
她盯著于鎮長,目光沉沉,反唇相譏,“就這?你還指望他保佑你生兒子生閨女?”
“真想求子,去廟里給送子觀音多磕幾個頭,多做點善事積點德,比求這喪盡天良的東西強一萬倍!”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干的是天底下最缺德的事?那些因為旱災,因為你這老祖死掉的人,他們的命債都得算在你頭上!”
“因果報應,你再不回頭,我敢斷言,別說生不出孩子,等著你的就是家破人亡!喝水噎死,走路摔死,放屁都砸后腳跟,倒霉倒到你祖宗墳頭冒黑煙!”
劈頭蓋臉的一席話,抽得于鎮長臉色又白轉灰,眼球震顫。
就在這時,一個災民連滾帶爬地沖過來,帶著哭腔大喊:“鎮長!不好了!嫂子……嫂子她在田頭暈倒,中暑……中暑沒救回來,人……人沒了啊!”
什么!
于鎮長瞬間被抽走了所有骨頭,整個人都沒精氣神了,跪在地上的身子虛虛搖晃,若不是兩手撐著,怕是要栽倒在地。
唯一的念想,相依為命、情深義重的妻子……
就這么……死了?
他轉頭,承諾給他龍鳳胎的老祖還在,可他的發妻卻再也回不來了……
生的希望徹底破滅!
巨大的悲痛和憤怒涌上心頭,他轉身,雙眼血紅,直接撲到旱魃身上,死死掐住他脖子,歇斯底里道:
“你不是說你是我于家祖宗嗎!你不是說會保佑我嗎!不是說會給我龍鳳胎嗎!我媳婦兒呢!?我媳婦兒怎么死了!?把她還給我!還給我——!!”
“螻蟻安敢犯吾!”
旱魃眼中爆出憤怒,僅存的左臂五指勾起,反掐住鎮長,張開滿是血污的獠牙大口就要咬上他脖頸!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