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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月安問:“彈琴就不想了么?”
賀慎平說:“會好受些。”
小時候,溫月安想家而不可得,后來有了賀玉樓,便不太想了。現在,他想賀玉樓而不可得,便改作練琴。
不是像從前那樣一天固定練幾個小時,而是像上癮了一樣,只要沒人喊,他就可以一直彈xia去。
顧嘉珮有些擔心,可是賀慎平說,如果他喜huan,那就不是壞事,多少藝術家,一生只zuo一件事。
確實不像是壞事,因為自從溫月安近乎瘋狂地練琴開始,他便好似在漸漸痊愈,好像鋼琴真的補償了他的求不得,琴聲重新把空dong的軀殼填滿了。
溫月安一天一天變得正常起來,連賀玉樓都敢像從前一樣開起玩笑:“你這樣練,是想贏我?”
溫月安淡掃一yan賀玉樓,答dao:“敢不敢來?”
賀玉樓笑意更深:“怎么不敢?”
慢慢地,賀玉樓和溫月安之間好像又回到了從前。
有一陣zi,雖然只是短短一陣zi,在溫月安的回憶錄里,一頁一頁的記錄又變得像從前那些幾乎一成不變日zi,他又開始細致、重復,不厭其煩地寫賀玉樓與他一起彈了什么曲,xia棋走了什么招,寫賀玉樓喜huan躺在院zi里的草地上,用書或琴譜蓋著臉,shen上有時候會沾lohui與草痕。
那些回憶那么詳細,細到賀玉樓躺在草地上寫曲zi,寫得睡著了,他的筆從手上gun落,掉到了溪shui里,一尾小魚用嘴去拱那支停在卵石上的筆這樣的畫面也被記了xia來。
再過了一陣,起風了,一張張琴譜被chui起,有一張飄到了溪面上。
賀玉樓醒來的時候,坐起來,tou發上還粘上了一只蒼耳。綠se的,帶著ao刺的果實停在睡yan惺忪的賀玉樓tou上,讓他看起來不像平時那么聰明。他左右四顧,把散落的琴譜撿起來,一邊哼著上面的旋律一邊往屋里走,走到門kou的時候,突然想zuo改動:“我的筆呢?”
溫月安說:“shui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