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新義眼底精光一閃,臉上瞬間堆起痛心疾首的難過。
他快步上前,西裝褲腿甚至因急促的動作微微顫動,仿佛每一步都踏在父愛的戲碼里。
他半蹲下身,刻意與穗穗平視,顫抖的手懸在空中,像是想觸碰又怕驚擾她。
“穗穗……”他嗓音沙啞,喉結滾動,仿佛壓抑著多年的愧疚,“是爸爸不好,這些年讓你受苦了。”
他的手掌終于落在穗穗發(fā)頂,卻刻意避開童怡然剛理順的碎發(fā),只虛虛貼著,顯得克制又小心翼翼,“給爸爸一個機會,好不好?爸爸帶你回家,給你買漂亮的裙子,送你上學……”
穗穗眨了眨眼。
她記得師傅說過,山下的狐貍精會變臉,但眼前這個人的臉變得比狐貍還快——剛才還冷眼旁觀她被罵野種,現(xiàn)在卻連眼眶都紅了。
她下意識往童怡然懷里縮了縮,小手指揪住對方衣襟上的珍珠紐扣。
童怡然的手臂驟然收緊。
她盯著秋新義泛紅的眼圈,心中冷笑,這演技夠格競爭影帝。
可法律條文在她腦中尖銳地提醒——生父的監(jiān)護權難以撼動,除非能證明他有害于孩子。
她深吸一口氣,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穗穗的后背,仿佛這樣就能傳遞力量:“秋先生,穗穗需要的是穩(wěn)定的成長環(huán)境,不是突然的父愛表演。”
秋新義仿佛被刺痛般踉蹌后退半步,右手捂住心口,活像被扎了刀的悲情男主角:“舒夫人,您怎么能這樣揣測一個父親的心?”
他轉向穗穗時,聲音陡然柔軟,甚至帶著哽咽,“爸爸也是無辜的,爸爸根本就不知道你媽居然拋棄你,又跟別人生下一個女兒,假裝是你,是她的錯,全都是她的錯。”
林然諷刺地勾起唇:“是是是,都是我的錯!你關心女兒,關心的很,關心到我在兩年時間內解決完懷孕生娃的事情,卻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問題。”
話音落下,周邊一片寂靜。
原本因為秋新義的一番話而動容,喊著畢竟是親爹,血濃于水的客人們瞬間就臉色難看了起來。
這也是,真要是關心的話,自己的女兒丟了這么多年,換了一個新女兒,會察覺不到?
這簡直就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這兩夫妻果然是蛇鼠一窩,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你這個賤人!要你多嘴!”
眼瞅著兩個人又要吵起來,童怡然忍不住嘆息一聲。
她抱著穗穗,看向面前這個小姑娘清凌凌的眼眸,忍不住心軟道:“穗穗,姨姨會想辦法的。”
穗穗歪歪頭,能感覺出這個事情的棘手,她想了想,湊到對方的耳邊道:“姨姨,沒關系的,我們很有緣,以后會住在一起的。”
“現(xiàn)在既然爸爸要我,那我跟爸爸先在一起好了,師傅說了,要我去找爸爸媽媽。”
雖然穗穗不喜歡這個爸爸,但是她要聽師傅的話。
男孩仰著臉,黑眸亮得驚人:“穗穗,你愿意的話,我可以把自己的爸爸送給你。”
童怡然忍不住被自家兒子逗笑,她想摸摸兒子的頭發(fā),卻被他閃開。
嘖,這個不討喜的兒子,所以說嘛,她喜歡香香軟軟的女兒。
秋新義一聽舒懷瑾的話,臉色驟變,立刻甩開林然,三步并作兩步?jīng)_上前,一把將穗穗從童怡然懷里搶了過來。
他的動作看似急切,實則力道控制得恰到好處——既顯得父愛洶涌,又不會讓穗穗感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