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內(nèi)靜悄悄一片,只有梁瑄宜搓洗指尖的水聲回響,在空蕩蕩的小屋之中。
熒光顏料比想象中難去除,她還沒來得及清理完作案痕跡,在察覺到腳步聲之前,人已經(jīng)被一股陌生的力道拽入懷中。
事出反常,梁瑄宜甚至來不及驚呼,更來不及帶上被擱置在一邊的直播器。
彈幕閃過一堆問號。
梁瑄宜被強硬帶進廚房邊的雜物間,逼仄的空間內(nèi),紙箱和各種裝修廢材被隨意丟置,只留給他們一塊瓷磚大小的位置站立。
陸斯讓后背緊貼著門站,被他有意拉開的距離,在這樣的空間下仍顯得誠意不足。
梁瑄宜沒有質(zhì)問的打算,只是默默打量他一會,表情看上去像是惱火,或許還有一點提防,沒有任何前因作為鋪墊,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
大概是全篇是第一人稱,此刻被孟璃本人念出來,倒真有一種平行世界交匯的錯覺。
彈幕一撥唯粉吵架,另一撥紛紛刷屏純愛。
全然不知門后的梁瑄宜正盯著故事里的主角之一,好笑地看他的頜骨緊繃至發(fā)顫。
陸斯讓掌心落在她頭頂上方,忽然觸碰了一下她的頭發(fā),“梁瑄宜,你覺得這寫的好嗎?”
“7月19號,這支v拍攝的日子,前一天就是我的成人禮,是父親第一次被送進重癥病房,也是你……”
他沒再說下去。
可梁瑄宜卻想起來了。
她想起了陸斯讓成人禮的那個夜晚,陸老頭從急診轉(zhuǎn)入普通病房,醫(yī)生叫走陸休璟,于是只剩下他們倆人站在病床前。
陸老頭將她的手交付至陸斯讓掌心,蒼白的嘴巴一張一合,嘆息著說沒能親眼看到他們結(jié)婚要他怎么放心得下。
如此托付,遠稱不上是老頭其言也善的遺言。
她只是顆易拿捏的棋子,從梁家?guī)淼哪遣糠止煞菀呀?jīng)如數(shù)計入陸家名下,但他仍然不能放心。
只有徹底成為他們陸家人,才能杜絕全部后患。
梁瑄宜當時只勉強牽動了一下唇角,卻在退出病房后對著馬桶嘔吐不止。
那晚陸斯讓陪護到很晚,前往倫敦的機票定在凌晨,他卻還是刻意回陸家一趟,敲響她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