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較早之前。
大年三十晚上六點多。
在彭城市內(nèi)的某條干道上,一輛黑色的gc房車平穩(wěn)地行駛著。
房車的內(nèi)部經(jīng)過了很大的改造,座位只剩下一個,而且明顯是定制的,和原本的不一樣,要大不少。
其他的空間,都安裝了各種各樣的設(shè)備,前方的隔斷層上有兩面并排的屏幕,屏幕下方有許多可操控的按鈕和搖桿。
后方的空間里,有更多的設(shè)備,一架架微型、小型無人機安放在固定的位置中。
混身覆蓋著蛛網(wǎng)紋路般帶金色光澤“皮膚”,坐在那唯一的座位上,正通過屏幕看著一些數(shù)據(jù)的“人”,正是良先生。
看完數(shù)據(jù)后,良先生按下了和駕駛室的通話鍵:“老謝,把我送到地方后,給你放一天假。”
司機聽到這難聽沙啞的聲音后,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道:“良先生,我不用放假的,放假了……我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良先生說道:“我可以多給你兩天假,去看一看你家人。”
司機回道:“不用了良先生,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他們也認不出來,既然沒辦法相認,那也沒必要出現(xiàn)在邊上了,沒有意義。反正一直都可以通過您安排的監(jiān)控視頻看到他們,知道他們過得很好就行了。”
良先生側(cè)頭想了想,又問道:“老謝,你跟著我多久了?”
“算上今天,是兩千零九十三天。”老謝沒有任何猶豫地回道。
“已經(jīng)五年多了,你會不會覺得累了。”良先生問道。
老謝又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道:“是您給了我新生,如果沒有您,我估計還癱瘓在床,吃喝拉撒都得別人伺候,活死人一樣,平白拖累家人。是您讓我重新站起來,又幫我照顧家人,我下半輩子唯一的意義,就是為您做事。”
良先生松開了通話按鍵,卻是直接打開了隔斷層上連通駕駛室的一個小窗,他向后躺靠在那寬大舒適的座椅上,仿佛金屬摩擦般的聲音直接通過小窗傳了過去:“你有沒有覺得疑惑,我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我在做的又是什么事?”
這次老謝沒有任何猶豫,立刻回道:“我讀的書不多,沒什么文化,太高深的道理也不懂,不過那么多博士、研究生,甚至教授都在幫您做事,我想您做的自然是大事,我既然不懂,按您說的去做就行了。”
良先生無聲地笑了起來,嘴角咧開,直到耳根處。
沒多久,黑色的房車開進了一棟大廈的地下停車場,那輛車直接開往最下一層單獨且封閉得停車場,那是獨屬于良先生的。
不過這一層的停車場入口處也沒有人守在,是一個自動的閘門,閘門前的攝像頭掃描了車牌后,老謝便放下了車窗,讓一個伸過來的、金屬臂連著的掃描儀掃自己的臉,一秒后,掃描儀縮了回去,厚重的閘門勻速升起。
最下一層的停車場內(nèi)乍看起來空間比上面幾層小很多,停了各種各樣的改裝車輛、無人機和其他設(shè)備,還有零星幾名正在維護無人機的工作人員。不過從旁邊的結(jié)構(gòu)就可以看出來,這一層還有大量隔出來的封閉空間。
房車停在了專屬電梯前,老謝下車,打開房車的對開門后,提著一個箱子走到電梯旁等候。
老謝是個臉大身寬、虎背熊腰的中年人,光看布滿蚯蚓疤痕臉就能感到一股兇悍之氣,不過他走路的姿勢看起來卻有種怪異的不協(xié)調(diào)感。
片刻后,老謝身旁的電梯發(fā)出滴的一聲響,電梯門打開,很輕的腳步聲響起。
老謝將那箱子放到了電梯里,然后走出來,在電梯門前微微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