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侯夫人又拿起桌上擺放的蜜餞,當(dāng)著蘇碧云的面吃了起來。
區(qū)區(qū)一個妾室,也敢在她面前指手畫腳。
蘇碧云垂眸站在堂上,并未多言。
鄔鑰卻上前一步,隨著她緩步走來,手腕上的那串鈴鐺輕輕搖晃,發(fā)出刺耳聲音。
“夫人,姐姐也是為您的身子著想,妾聽說姐姐如今拜了云遙子為師,想必所言非虛,您還是少用一些吧。”
聽到“云遙子”三字時,侯夫人神色微變,她緩緩放下手中蜜餞,朝著蘇碧云打量幾眼,不屑一笑,“就她?云遙子是何許人也,能收她為徒?”
語氣里的輕蔑,讓人著實羞愧。
前些日子她是聽到些傳言,但云遙子都消失好幾年了,怎么會無緣無故的出現(xiàn),還收一個賤妾為徒?這些話聽起來一點也不可信。
鄔鑰卻一臉正經(jīng),“聽說那位神醫(yī)就住在姐姐的芳華園里。”
聞言,侯夫人冷笑一聲,“怕是有些人識人不清,錯把魚目當(dāng)珍珠呢。”
說完這話,侯夫人朝著蘇碧云看去,眼底是毫不遮掩的嫌棄,“世子前些日子寵著你又如何?像你這種滿腹心機(jī)的蛇蝎,留得住他一時,卻算計不住他一輩子,日后沒別的事就好好在芳華園待著,別出來礙本夫人的眼。”
被人下了逐客令,還這般羞辱,饒是蘇碧云這般好脾氣的,臉上也有些難堪。
俯身行禮后,慌忙而逃。
鄔鑰坐在一旁,抬眼目送著蘇碧云離開,嘴角揚(yáng)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夫人脾氣向來如此,姨娘您別氣餒。”路上,春桃在一旁寬慰。
她有些慶幸,今日跟隨姨娘去主院的人不是夏蘭。按照夏蘭的性子,聽到侯夫人那番話后定會口無遮攔,生出些許是非。
聽了這話,蘇碧云并沒說什么,連廊上有風(fēng)吹過,揚(yáng)起她額前的碎發(fā),抬起手隨意撥弄幾下后,又繼續(xù)朝芳華園走去。
她本就是無根浮萍,與其期待男子長情,倒不如習(xí)得一身本領(lǐng),此后萬事只靠自己。
夜已深,蘇碧云正捧著本醫(yī)書,看得津津有味。
忽聽到一陣扣門聲,守夜的春桃才起身,便瞧見世子爺已經(jīng)翻墻進(jìn)來了。
“世子。”春桃行了一禮,離開時眉眼帶笑。
世子心里還是有姨娘的。
兩日未見,顧北辰面上多了幾分疲憊。
蘇碧云放下手里的書,抬眸朝他看去,“世子今日不用陪悅姨娘了?”
顧北辰朝她靠近過去,狹長的鳳眸微微瞇起,流露出些許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