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恕:“……”
崔徹視他父親一眼,笛唱閣有密室,且還住著人,他父親不可能不知道,可崔恕聽到這句話后神色如常,毫無波瀾。
“顧家一案,陛下不是在去年下旨結(jié)案了嗎,你何必為了在陛下面前出風頭,又去查那件案子呢?”
“父親有所不知,上一任大理寺卿晏閣老認為有疑點,拜托我來查。”
崔恕哼一聲,“晏閣老拜托你查,你就照做不誤,在杏子塢怎么不見你這么聽我的話?”
“另外,那件案子有五萬兩賞銀。”崔徹補充道。
“你很缺銀子嗎?”崔恕饒有興趣地問。
“我不缺銀子嗎?我被趕出家門,自己都無瓦遮頭了,又從家里帶出來幾個人,我不得想辦法養(yǎng)活他們嗎?”
這勉強算是示弱吧,崔恕想象著那副慘相,由衷笑了一聲,“我本以為你會到大街上表演xiong口碎大石,不料還真是小瞧你了,竟然能想到去找陛下。更沒想到的是,陛下竟讓初來乍到的你做了大理寺卿。看來,在家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的人,一到外面倒成香餑餑了。”
崔徹:“……”
“不過,顧家那件案子有賴陛xiati恤,色清的前途總算不會受到太大影響,否則多可惜啊。顧色清是個人才,只是遭逢變故,需要一點時間來慢慢消解。假以時日,他會想通回來的。”
顧汾是個人才沒錯,賀初也一直這么認為。可崔徹怎么就成了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的人,老大人這么說,是因為在她一個外人面前需謙虛一些,還是真得這么想?
“對了,他還沒離開安都的時候,破天荒地看上了一位娘子,本來已經(jīng)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誰知那娘子言而無信,中途反悔了。”崔恕義正言辭地問:“你知道是哪家娘子嗎?”
屋外的鳴蟬仿佛抖了兩抖,連叫聲一度都扭曲了。
崔徹連忙搖頭,“不知道。而且,這也不算言而無信。如果覺得兩個人不太契合,總不能一味將就,繼續(xù)談婚論嫁吧?那豈不是害人害己。”
“婚姻大事,豈是兒戲。一旦確定,落子無悔。那娘子一定是個輕浮荒唐的性子,見顧家富可敵國,色清又是探花郎,相貌好,前程錦繡,便不顧矜持地纏上他。色清單純,未經(jīng)世事,哪里防得住那種老辣的娘子。你們同在安都,你是他師兄,為何不好好看著他?”
賀初:“……”
崔徹快氣笑了,“顧色清雖單純,涉世未深,可他又不是三歲小孩,且還是父親您的高徒呢。那個人精得跟猴兒似的,他想娶什么樣的娘子,難道自己會不清楚?他非要義無反顧,飛蛾撲火,豈是我能拉得住的?”
“哦?”崔恕微瞇了眼,饒有興味地問:“那看來你知曉全過程,那你也一定知道是哪家娘子。她到底是誰?”
敏辯
賀初清清嗓子,正要認下,卻被崔徹打斷。
他托著半張臉,似笑非笑,“我的確知道,但沒有好處的事,我又何必說。不過那人行事,出人意表是有的,卻談不上輕浮、老辣、以及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