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熊被宮人引入殿中。
太宗和王熊說著話,崔徹站在一邊想,馬場里發生的事,陛下怎么會一清二楚?當時在場的只有六個人。賀初身邊的是青蓮,王熊叔侄身邊的是家仆和馬場的馬夫。誰能將這些話傳到陛下耳朵里,自然不可能是青蓮、王家的仆人、以及馬夫。
所以,他覺得那個人只能是王熊自己。
是王熊在讓陛下覺得,他跟賀初之間有著妙可不言的緣。
王熊為什么要那么做呢?他對賀初有意?可賀初從馬場回來,只說過她那世間獨一無二的孟小雙,對王熊一個字也沒提起。
兩人議完政事,太宗道:“昨日和皇后還說起了云騅,皇后說你總忙于軍務,正室空懸多年,想做一回月老,問云騅你心里可有人選?”
還沒等王熊回答,太宗又道:“你們幾個大族之間,彼此通婚是百年傳統和默契。也曾有人到吾這里來嘀咕,說賀氏想插也插不進去。可皇后說,只要云騅有意,無論是誰都可以,哪怕是吾和皇后的女兒,也可以。
到目前為止,賀氏和你們幾家還沒有的范例。如果云騅可以成為詡的婚禮上,賀齡還當著眾人的面,隆重介紹了崔徹,可她不是一臉不屑,道了一句“沒看出來”嗎?
他們從什么時候開始走得這么近?有崔徹在,難怪她看不見他呢。她天不怕地不怕,可他看得出來,她在意那個被她稱之為老師的崔徹。
今日的“聯姻”就這樣不了了之。
王熊和崔徹各懷心事,走出殿外。
外面下起了細雨,宮人遞來傘。
崔徹接下,先走一步。
他撐開傘,走在雨中,心情shi重。王熊拒婚,他不是應該高興嗎,可他又為賀初憤憤難平。假使王熊真得是欲擒故縱,這番操作,他不知該是佩服,還是不齒。細雨被風吹斜,明明撐著傘,人卻被淋shi了,像極了那些莫測的變數。
王熊目睹崔徹的背影,這濃麗的春天,杏子塢里的神仙人物似一腳踏進了紅塵。崔徹有婚約在身,若想退婚,先得褪層皮。即便是這樣,他心里不知怎的,還是堵得喘不過氣來。
他接過宮人的傘,一路卻沒有撐開,任雨在身上打成一團霧。
回到府里,他房中侍女迎了上來,先服侍他換好鞋靴衣衫,又拿著巾子給他擦淋shi的頭發。
賀初坐在馬上,看也沒看他一眼。崔徹撐著傘,在雨中踽踽獨行……這些畫面在他腦中晃來晃去,他終于明白自己為什么覺得堵得慌。那一對算什么師生?沒有年齡的差距,卻該死地如此般配。
侍女踮著腳,看似擦得認真,一對妙目卻在偷瞄他,蔥白手指有意無意劃過他的臉,翠衣包裹的雪脯在他眼下若有似無的呈現。
他們歡好過。王熊低頭視她,一手摟上她的腰肢,推著她,一直貼到墻壁。
他嘴角噙著一絲笑意,欺身過來,壓緊了,又伸手揉她的唇。她揚著下頜,配合著他的手指,感受到主人的意動,頓時眼神惺忪。王熊剛回來,艷遇不斷,今日終于輪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