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衛科通完電話,讓張侗等一會兒。
張侗站在廠門外,沒等一會兒,看到一個穿著白色內襯衣的中年人,領著一個瘦黑的年輕人,從廠房車間出來。
兩人轉過花壇,朝皮革廠大門走來。
張侗盯著那個年輕人仔細打量了一下,從年輕人的眉宇間,隱約看出和劉金花有幾分相像。
看樣子。
那又黑又瘦的年輕人,就是劉大喜沒錯了。
“小伙子,我們車間主任把你要找的人帶來了?!?/p>
保衛科的人也從門衛室鉆出來,提醒了張侗一句。
張侗點頭致謝,就看著那個車間主任帶著劉大喜迎面走來。
劉大喜似乎有些抗拒,極不情愿地跟在車間主任身后。
車間主任來到張侗面前,接過委托信看了看,就轉頭隊劉大喜道:“大喜,石碾子鎮……牛角村,沒錯!是你們那兒的人來找你,別跟個大姑娘似的,趕緊出來見人??!”
張侗聞言,微微歪頭,視線繞開車間主任,落在了劉大喜身上。
劉大喜皺著眉毛,嘴皮囁嚅了幾下,似乎想說什么。
“你說什么,我聽不清!”
車間主任將腦袋湊到劉大喜跟前。
劉大喜瞥了張侗一眼后,附耳在車間主任耳邊說了幾句話。
“胡鬧!”
不知車間主任聽到了什么,當即臉色一變,訓道:“這是鎮政府派來的人,你能有反對意見?政治大會上你是怎么學的,要勇于改正,敢于進步!”
“趕緊過去!別讓人干等著!”
車間主任催促了一聲,劉大喜這才不情不愿走到張侗面前。
“你是誰?。俊?/p>
劉大喜盯著張侗,一臉的排斥表情。
張侗明白。
自己一個牛角村的人,突然出現在劉大喜面前,很難不讓劉大喜想起他那個“勾野男人”的媽。
看得出,要勸劉大喜回去見劉金花,恐怕不太容易。
陳旸明白在這個強調集體利益,忽略個人感受的年代,劉大喜是被車間主任和委托信給裹挾出來的。
沒人會真正關心劉大喜為什么幾年不回牛角村,也不會在意劉大喜為什么不愿見他那個媽。
但陳旸作為一個重生者,經歷過21世紀的思想洗滌,自然不會像這個年代的人一樣照本宣科,直接命令劉大喜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