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堂只設三門課:語文由老先生們教,數(shù)學由小五領頭的年輕工匠授課,自然課則涵蓋粗淺的物理與化學知識,也是一些年輕人教授。
林恒堅信,教育是立國之本,輪臺的未來必須從娃娃抓起。
原定的教育用地已備好,待教師隊伍穩(wěn)定,便要掛牌開課。有人送來牌匾,邀林恒題字。他哪敢獻丑?只好拉來擅長書法的周野:“題‘輪臺公學’。”
周野摩挲著筆桿,笑道:“好名字!這是你起得到?這匾,必成傳世之作。”
周野說此話自然有她的道理,因為這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所面對所有居民的公學。
林恒拍板:“凡六歲以上兒童,必須入學,否則沒收一切財產,驅逐出輪臺!”
這條強制令一出,立刻在城中激起波瀾。
有人竊議:“不是貴族的孩子,讀什么書?種田學手藝才是正經(jīng)。”
“你敢亂說?殿下說這可是國之重策!”
又有人小聲嘀咕,“我說,這么多小孩讀書,得多少人做木牘?這不給咱們找活干?”
“也是!”有人訕笑。
但殿下已下定決心推行文教,而輪臺此時糧倉充盈、商賈云集,資源豐富,在強制令下,百姓紛紛將子弟送入學堂。
學堂雖初具規(guī)模,孩童們卻只能以沙盤習字、以刻刀摹寫木牘,成本高昂且效率低下。
林恒先是整頓師資,旋即著手籌備紙墨——他深知,紙張與墨水正是文明躍升的基石,一個無紙可書的文明,絕難孕育出高階文化。
造紙原理看似簡單,實則需精準把控關鍵工藝。林恒雖憑記憶指點方向,仍需親率工匠反復試驗。
他命人采伐大量樹皮,輪臺毗鄰天山余脈,山上林木繁茂,樹皮原料充足。
經(jīng)遴選韌性最佳的部分后,數(shù)百陶罐在工坊中晝夜浸泡樹皮,當?shù)靥战辰璐舜筚嵰还P。
為加速軟化,林恒不惜以加熱處理部分樹皮,雖常規(guī)需長時間浸泡,但他已選擇少部分先行試驗。
制作水泥時,恰有現(xiàn)成的石灰水可用。待樹皮泡爛后,加入石灰水再次煮沸。
林恒指揮匠人反復捶打纖維,直至所有纖維成漿糊狀。
又經(jīng)洗滌、調漿、壓榨脫水、自然晾曬等多道工序。
最終仍未成功。
非是紙張散裂,便是變黑發(fā)脆,數(shù)日試驗后,僅得數(shù)張泛黃劣紙,稍加拉扯便碎作兩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