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渾身冷汗,雙膝已跪得青紫,雙手高舉一只烏銅密匣,口唇顫抖道:“此乃兵部尚書齊振與金國所通契書……女帝所令,換我全族活命……”
話未落,陳天放已起身,一把揭開匣蓋。
契書紙頁微卷,一角赫然蓋著“齊振私印”。
他嘴角微挑,冷笑一聲:
“把這臟印,烙他臉上?!?/p>
“送回草原?!?/p>
話音落下,玄甲兵當(dāng)即押副使出帳。
突厥東部陣線。
李靖于殘垣中搜得火藥雷殘件,鐵皮已炸裂,藥線中段尚有未燃痕跡。
他眉頭緊皺,將雷殼翻轉(zhuǎn)。
下一刻。
一面燒焦的黑旗,半截自尸堆中探出。
火焰未曾燒盡的邊角,繡著一個字——
“瀾?!?/p>
長安城頭。
李世民一掌掐住李安瀾的脖頸,將她整個人按在破損的城墻垛口。
“你到底是誰的刃?”
“徐福,突厥,還是朕的?”
李安瀾面無表情,唇角微翹。
“你的。”
“……但你死了?!?/p>
潼關(guān)以北。
黃河決堤后遺的乞兒,沿河道涌來。
他們無衣、無食、無名。
卻有一雙雙血紅的眼。
陳天放親自舀肉粥,蹲在火堆前,一碗一碗遞過去。
“從今日起?!?/p>
“你們叫鎮(zhèn)岳營。”
少年們不語,有人低頭咬破指尖,涂血于臂。
“恨”字,鮮紅而明亮。
他們一筆一劃地刻著,像是刻在骨頭上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