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侯府世子大婚當日,父親被誣通敵叛國,我被拖入青樓充作官妓。
滿身鞭痕從龜奴手下逃脫,我跪求世子救我,他卻一腳將我踹進池塘,說是耽誤了他與蘇家小姐洞房的吉時。
三尺白綾都已備好,遁入空門多年的顧承川卻下了山,十箱南珠買了我的初夜。
開苞之夜,紅燭高懸,顧承川只是打坐誦經(jīng)。
見我絕食斷水了無生機,顧承川終于難掩悲愴,告訴我全家已經(jīng)問斬的事實。
他攬我入懷,虔誠地吻去我的淚珠,啞聲哀求我好好活著,哪怕是為了他。
賣身青樓的第六年,我卻意外聽到了他與鴇母的談話:
“當年你把蘇家的罪證全嫁禍給關家,連她三歲的幼弟也不放過,滿門抄斬啊,真是作孽呦!”
“我沒得選,如果不是她,如今在這的就得是夏夏了,我舍不得。”
“可是蘇家那時早就做了準備,翻供的人進京只有兩個時辰,你都等不了?”
顧承川撫摸著我為他求來的佛珠,有些悵然:
“我不要夏夏在這臟污之地受苦,哪怕只有一絲一毫的可能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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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樓曖昧的交歡聲中,顧承川克制地捻著佛珠,眼神晦暗。
“我此生已許了佛祖,不能與夏夏做一世夫妻,但能護她一生周全,便知足了。”
一向刻薄市儈的鴇母都不禁有些遲疑:
“只是……關儀這副身子幾近油盡燈枯了,如今勉強用藥吊著命而已。”
“你也不是不知,恩客都是來尋歡的,他們折磨人的法子可多著呢,難道你要她這輩子都在青樓里靠身子過活?給她贖了身吧,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滿心滿眼都是你,左右蘇夏夏已經(jīng)嫁入侯府了。”
顧承川沒有絲毫遲疑,“我不能拿夏夏冒險,她在青樓一天,夏夏的日子就多一分安穩(wěn)。”
鴇母面色復雜:
“你別忘了,關家鬧市問斬,無一活口,關儀若是知道真相,怕是會瘋。”
顧承川突然手不穩(wěn),茶盞傾灑一瞬手掌通紅,卻又不疾不徐飲了口茶:
“那就賠上我這條命,這輩子不夠還有下輩子,死后入阿鼻地獄,我賠她就是。”
“為了夏夏,我顧不得所有人周全。”
我捏緊手中新繡的鴛鴦荷包,指尖針扎的血跡還未干。
忍著心口的鈍痛,魂不守舍地游蕩回廂房,一路上,胸前被人摸了無數(shù)把。
早該習慣了的,只是被揉捏過的肌膚依舊像是油煎火烤似的疼。
賣身青樓的六年里,這一身皮肉被用到極致。
昔日跟隨父親舞刀弄槍的身體,如今在各色男人身下受盡凌辱。
他們或是父親政敵,或是出于我這昔日征虜將軍之女,一朝淪落風塵為妓的征服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