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嵐道館的積雪在晨光中泛著銀輝,五輛黑色
suv早已泊在朱漆鳥居下。
檐角冰棱墜落的脆響里,溫羽凡將最后一只嵌著星軌銀紋的背包甩進后備廂,破邪刀的刀柄在墨色風衣下劃出冷冽弧光,刀身與后備廂里的天星劍箱產生共鳴,發出蜂鳴般的細微震顫。
“凡哥,你真打算把小玲留下?”霞姐斜倚在車門上,翡翠鐲子撞在車門邊框,清響里透著不易察覺的憂慮,“你瞧櫻花國這些人盯著實驗室資料的眼神,跟餓狼見了血似的。把她留在這兒,指不定要被拖去切片研究。”
溫羽凡的目光越過霞姐肩頭,落向道館門口。
小玲裹著夜鶯借她的月白振袖和服,寬大的衣袖掩不住指尖的顫抖。
耳后那朵櫻花刺青在晨光下泛著磷火般的幽光,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肩胛處暗金斑紋,如活物般微微起伏。
她攥著和服衣角的手指已泛白,指節因緊張而凸起,像凍在冰雪里的竹節。
“帶上她。”溫羽凡終究是心軟了,他的聲線混著
suv引擎的低鳴,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在她們能變身的消息傳開前,帶她離開,只有華夏的土地能護住她。”
山嵐道館的積雪在晨曦中碎成銀箔,夜鶯扶著刺玫步出朱漆鳥居時,振袖和服下的九尾狐尾尖不受控制地膨出雪色毛球,又在她慌亂的意念下如受驚的銀魚般縮回。
和服袖口的銀線海浪紋被晨霜凝住,每一次狐尾的翕張都震落細碎冰晶,在石板路上砸出星點寒芒。
刺玫的后腰傳來蟲蟻爬行般的麻癢,她下意識按住那里,指腹觸到皮下蟄伏的環狀斑紋。
蜥蜴狀的豎瞳在陽光下收縮成幽綠細線,瞳仁深處倒映著道館檐角垂落的冰棱,每道棱線都像極了新神會培養艙里泛著磷光的營養液。
“先生,我們真的要走了嗎?”夜鶯的指尖勾住溫羽凡墨色風衣的滾邊,振袖和服的海星吊墜撞在他膝頭,冰涼的觸感混著未散的茉莉香。她望著遠處富士山巔的殘雪,睫毛上凝著的霜花在風中顫動,“櫻花國的雪……還沒看夠呢。”
溫羽凡知道,她不是想看雪,她只是對于回國,仍然有幾分懼怕。
他剛想寬慰夜鶯幾句,卻見金滿倉晃悠著湊過來,肥臉油光锃亮,地中海發型上還沾著雪粒:“看啥雪啊!趕緊回國,年夜飯還沒來得及吃呢,我老婆給我燉了紅燒肉!”
“閉嘴!”霞姐指尖的冰藍真氣驟然凝成霜花,翡翠鐲子在晨光中劃出冷冽弧線,“再敢提吃的,就把你這肥臉凍成紅燒肉!”
金滿倉嗷嗚一聲躲到
suv后輪旁,貂毛領蹭著輪胎上的積雪,驚起幾只蟄伏的寒鴉。
黑田孝介的機械臂關節發出精密齒輪的咬合聲,隔著車窗對溫羽凡鞠躬:“溫先生,山嵐流隨時歡迎您再來。”
澤井玄一郎站在他的身邊,藏青色道服下的肌肉如弓弦般緊繃:“若以后還有機會,山嵐流依然愿隨您共戰。”
鐵雄硬化的拳峰重重捶打胸膛,角質層覆蓋的新傷迸出細碎冰花:“溫先生!下次來櫻花國,我鐵雄帶您去居酒屋!三升清酒墊底,不喝到屋頂掀翻不算完!”
溫羽凡點頭致謝,目光掃過道館廊下歪斜的“除魔”繪馬牌。
未干的朱砂墨跡在晨霜中凝出裂紋,宛如刀劈劍斬留下的創口,卻又在日光下滲出更深的血色,恰似他胸腔里翻涌的殺意與茫然。
五輛
suv依次啟動,引擎轟鳴打破雪晨的寂靜。
溫羽凡坐在最后一輛車的后排,看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破邪刀的刀柄在膝頭發出微不可察的嗡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