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西跨院的花廳里,十五位新婦或坐或立。
十二位病中的靠著軟枕,三位無病的正圍著王建國,眼底還閃著家人得救的淚光。
云想容、沈知意、楚卿顏三人眼尾泛紅卻神采奕奕。
她們剛收到消息,家人已喝上太醫院送來的奧司他韋湯劑。
“國公爺的藥真神了!”云想容攥著王建國的衣袖,“我爹喝藥后半個時辰就退燒了,現在能靠床吃粥了!”
她轉頭對沈知意眨眼睛,“你兄長在國子監,這下也能睡個安穩覺了。”
沈知意輕撫胸口:“方才冷雪姑娘說,藥是用國公爺送的——”
她突然起身福禮,“妾身代兄長謝過國公爺大恩!”
“叫相公!”王建國道。
沈知意立即改口道:“相公!”臉蛋紅立即撲撲的。
楚卿顏最是利落,直接從朱漆陪嫁箱里抱出鎏金匣:“光動嘴皮子算什么!”
她“咔嗒”掀開匣子,里面躺著面巴掌大的水銀鏡,鏡面映得她鼻尖上的細汗都清清楚楚,“這是京城最新的‘沈家鏡’,全臨安城才二十面!”
謝婉婷剛要伸手接,清霜突然湊過來掃了眼,忍不住笑出聲:“這鏡面的菱花刻紋,倒像是照著咱們國公爺畫的圖紙打的。”
她轉頭沖冷雪使眼色,故意用只有幾人能聽見的聲音道:“上月沈大夫人送來的半人高穿衣鏡,可比這個清楚三倍,連頭發絲分叉都看得見。”
冷雪配合地掏出袖中巴掌大的銀鏡,對著陽光晃了晃:“可不是,就這小物件,還是國公爺嫌‘邊角太鈍’讓回爐重造的呢。”
鏡面折射的光斑正巧落在楚卿顏臉上,楚卿顏的臉“騰”地紅到耳根,手忙腳亂合匣子時差點夾到手指。
云想容見狀,趕緊從自己的螺鈿箱里捧出紫檀盒:“妾身這個更好!”
她掀開盒蓋,里面躺著面嵌東珠的水銀鏡,十二顆渾圓珍珠繞著鏡面排成梅花狀,“這是家父花三千兩從沈家商鋪搶來的——”
“三千兩?”
冷雪挑眉,指尖劃過鏡面,“夠買咱們府里一年的開銷了。”
她轉頭沖王建國眨眼,“要不把給每位新夫人都送面穿衣鏡?”
沈知意原本想獻的寶石鏡還攥在袖口,聞言頓時手足無措,眼角漸漸泛起水光:“難道……難道國公府真的看不上這些?”
三個姑娘對視一眼,突然“撲通”跪下,裙裾在青磚上鋪開如三朵凋零的花:“妾身們出身寒門,實在拿不出更好的……”
王建國看著她們發顫的肩膀,突然看到她們身后的數不清的嫁妝。
都是成箱成箱的擺在那,每一份嫁妝那可都是值好幾十萬兩。
只是這鏡子,現在成了這些貴族家庭的奢侈物,他自己應該高興才對,這說明沈歸荑的商業已經完全發展到了京城。
他蹲下身,指尖掠過楚卿顏發間的木樨花:“起來,我何曾說過不要?”
“可您的人說這不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