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公主楚云舒突然從珠簾后沖出,發間珍珠步搖搖搖欲墜。
她望著皇帝咯血的手帕,眼眶通紅:“父皇!”卻被皇帝揮手制止。
“謝婉婷上前!”
皇帝聲音微弱卻透著決絕。
謝婉婷鬢角微濕,緋紅襦裙被汗水浸出深色花紋,卻仍昂首挺胸走到王建國身側。
當“特賜婚二人,擇吉日完婚”的旨意落下,她指尖微顫,卻反手緊緊扣住王建國的手掌。
王建國震驚地看向謝婉婷,又望向臺階上咳嗽不止的皇帝,忽然想起謝墨知那日醉醺醺拍著他肩膀:“有些事……要趁早定下來……”
此刻終于明白,少年郎千里奔波,竟是為了妹妹一生圓滿。
“臣遵旨!”王建國握緊謝婉婷的手,感受著她掌心的溫度與自己的心跳同頻。
他跪地行禮時,余光瞥見單敏嘴角勾起的陰笑,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單敏突然跨出一步,“陛下!臣聽聞王將軍不僅研制出藥方,還能組織百姓隔離防控。如今疫情肆虐,正是用人之際,不如命他總領全國防疫事務!”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六皇子眼中閃過幸災樂禍,太子則微微皺眉——誰都知道,這是個吃力不討好的燙手山芋。
皇帝咳嗽著思索片刻,忽然冷笑:“好!單愛卿果然‘知人善任’?!彼聪蛲踅▏?,“建國,你可愿擔此重任?”
王建國心中飛快盤算。
接下,便要卷入各方利益漩渦;不接,難免落個推諉塞責的罪名。他抬頭時目光堅定:“臣愿為陛下分憂!但需陛下應允三件事:一,調撥太醫院半數人手;二,各地官員不得干涉防疫;三,啟用國庫儲備藥材。”
“準!”皇帝猛地拍案,震得案上玉鎮紙發出嗡鳴。
退朝時,單敏擦著冷汗從旁經過,咬牙低語:“別得意太早。”
王建國晃了晃腰間尚方寶劍,看著單敏驟然慘白的臉,他忽然想起皇帝宣旨前那意味深長的咳嗽——原來君心似海,早將一切算盡。
烈日當空,王建國牽著謝婉婷踏出皇宮,清霜與冷雪緊隨其后。
四人登上裝飾華麗的馬車,朝著皇帝賜的京城國公府而去。
馬車緩緩行駛在臨安城的街道上,車外百姓紛紛駐足觀望,議論聲此起彼伏。“那就是新封的鎮國公王建國!聽說他一人平定安陽疫情之亂,還救回了昭陽公主!”
一位頭戴斗笠的老漢扯著嗓子喊道。
旁邊賣炊餅的婦人一邊揉面一邊接話:“可不是嘛,如今大胤內憂外患,北有匈奴虎視眈眈,邊境戰事不斷;南有流民暴動,再加上這幾年天災頻繁,糧食減產,要不是出了這么個英雄,咱老百姓還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車內,王建國掀開簾子,看著街道兩旁百姓投來的羨慕目光,心中感慨萬千。大胤王朝傳承三百余年,曾有過萬邦來朝的輝煌,可如今皇帝垂垂老矣,太子與諸位皇子為了儲君之位明爭暗斗,朝堂上黨派林立,宰相單敏結黨營私,貪污腐敗成風。
邊疆之上,匈奴鐵騎時常犯境,燒殺搶掠,百姓苦不堪言。
內地各州郡,官員不作為,遇到災荒瘟疫,不是瞞報就是推諉,導致流民四起,匪患叢生。
不過半年多,他從藍星穿越者,成為了大胤王朝手握重權的國公,命運的蹉跎,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當馬車停在國公府門前時,朱紅大門上的鎏金門釘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門前兩座威武的石獅子仿佛在守護著這座榮耀的府邸。
王建國深吸一口氣,率先走下馬車,踏上前庭的漢白玉臺階,只覺腳下觸感冰涼,與方才在皇宮的燥熱形成鮮明對比。
“將軍,哦不,國公爺,您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