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酒肆比較安靜,上午的食客也少,蘇莞打扮低調,以面紗覆面進入了酒肆。
可楊清清還是一眼認出她,她進來以后心里才算是安穩下來,媒婆一直在旁替男方說話,只是這男方也太不講禮數了,女方都已經到了,結果他遲到了,人還沒有到。
楊清清旁邊的桌子上正好空了一張桌子,蘇莞便在那里坐下了,點了一壺茶,上了點小點心。
約莫一盞茶之后,男方姍姍來遲,這男的姓孟,家里在城南小吃街開了一家餛飩鋪子,是個老店,家里也有房產,有穩定經濟來源,昨日聽楊清清詳細說了一遍他的信息。
今年二十,是個童生,今年沒考上秀才,依舊在州府的書院讀書,州府屬于市里,書院也不止一所,有貴族的,有普通的,還有卡在兩者之間不上不下的,這個孟公子就是卡在中間這個。
看長相還行,只是面相上看著有點子像是那種心眼子多的類型,光看他今日刻意遲到就知道,還沒定下就想給下馬威,想要壓女方一頭。
他坐下以后,先禮貌的自我介紹了一番,禮儀倒是標準,不過這一夕之間,他就已經把楊清清從里到外打量了個遍,眼神太過露骨,終究顯得有幾分輕浮。
楊清清也是個白白凈凈的美人,今年十七歲,完全長開了,亭亭玉立,落落大方,當年受蘇家影響,舅舅也頂著壓力送她念了幾年書,讀過書的氣質就是不同,能明顯看得出來。
男方叫孟臨,名字聽著確實是個讀書人會起的名字,看得出來他對楊清清挺滿意的。
不過清清表姐的反應不咸不淡,她應該是無感。
媒婆又開始發力,其實挑了很多家給楊家相看,最后只選出幾家來,都是兩個一樣的特質,讀書人,獨生子。
舅舅相信讀書人都是會尊重人的,不粗鄙,獨生子沒有妯娌關系要處理,日常婆家也就不存在偏心的問題,反正就一個兒子兒媳,雖婆媳關系難免有摩擦,可這都是女子必須要克服的,學習的相處之道,除非對方無母,方可不必擔心。
“楊姑娘,你我只是粗略的了解過兩方的家室,我也再詳細同你說說我家,我家祖籍一直在襄州,祖上都是讀書人,家中的女輩皆會識文斷字,你也讀過書,我聽媒婆說了,我家有兩處宅子,這些年家里做了些小生意,攢下些薄產,日后生活不會拮據,聽說楊姑娘原本是清遠人士,今年才遷了籍貫到襄州,家中有一弟弟,無房產,但你們和玉顏堂的蘇家是表親對吧?”
楊清清只是點點頭,沒出聲,孟臨以為她是害羞,還會心一笑來著。
可是,他說話的語氣帶著一些讓人無法忽視的因素,有一種高你一等的感覺,這讓楊清清很不舒服。
而且,這孟臨上來就強調自已家里一直是城里人,而且還是讀書的人家,更是拿家中的家產與初到襄州的楊家比對,最后更是提到玉顏堂,想必如果沒有這層關系,他估計看不上楊清清,不會答應這次相親。
“我還聽說,你如今在玉顏堂做事,不知道做的是什么?”
說到這個楊清清的頭就抬起來了,她很自豪的說:
“我爹如今是玉顏堂作坊的管事,我表妹有意讓我日后成為玉顏堂鋪子的掌柜,如今正在學習階段,我們家初來襄州不足一年,確實沒有購得房產,不過要不了多久,也會有了。”
這就是娘家人給的底氣,他之前不是洋洋得意自已家有錢嗎?一個餛飩鋪子,十年的收益都未必有玉顏堂一個月多。
她要是管事的話,那一個月的月銀肯定不低,是個肥差,楊清清日后要是嫁到他們家,他們也等于是攀上了玉顏堂。
可楊清清對孟臨印象并不好,他太自以為是了,但孟臨很滿意她,因為她容貌上乘,且背景還不錯,日后能對他有所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