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凜在床上醒過來,有一會兒的恍惚,定定的看著明黃色的帳子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喊人,“來人。”高公公聽到聲音立刻過來,對著鳳凜行了一禮,扶著他起來,鳳凜才發現頭昏沉沉的,看人都有些重影,皺著眉問,“朕是怎么了。”
高公公恭敬的說出他知道的一切,就是他跟著皇上去了松園,皇上讓他在面外等候,久久未看到皇上出來,想到皇上在宴會上喝了不少酒,就大著膽子進了松園,沒想到看到昏在地上的皇上。高公公嚇得魂飛魄散,唯恐皇上有個萬一,也就顧不得皇上的命令,趕緊喊人把皇上背進寢宮,命人喊了太醫,幸虧皇上平日里身體好,沒有染上風寒,但也折騰了大半夜,在雪地上躺了那么久身體多少有些不舒服。
鳳凜皺著眉頭問,“朕一個人?”他隱隱感覺不對,但又說出哪里不對。高公公壓下疑惑,“奴才就看見您一個人。”
鳳凜努力回想只覺得如霧里看花越想越模糊,但是直覺哪里不對,就是這份直覺在戰場上救了他無數次命,他母系不顯,且母親早亡,皇后又有嫡子,乾元帝寵愛的劉貴妃又為皇上生育了備受寵愛的七皇子,當時他在皇宮可謂是舉步維艱,他的皇位純屬是在戰場上殺敵得來的。
他越想頭越發疼,他一定忘了什么,但現在只能壓下疑惑,接過高公公遞過來的姜湯,一仰頭喝了下去。
現在錦瑟也不好過,她正坐在軟榻上壓制著不停的上涌的寒氣,一波波的陰寒之力沖擊著她的五臟內腑,本就體溫偏低的她現在已經全身冰涼,溢出的寒氣把身下的軟榻都染上了一層白霜,她終于記起來了她到底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九極玄陰果對于冰系修真者的好處不言而喻,就算九極玄陰果很珍貴極少人能夠得到,但是那些大宗門并不是沒有機會得到,為什么修真界中食用的寥寥無幾?因為它的副作用同樣很明顯,在未結嬰之前只能用相生相克的九極玄陽果壓制定期上涌的寒氣,還必須輔之珍貴的丹藥,不說九極玄陽果多么難得,就說每月的丹藥就是一個昂貴的數目,等閑之根本負擔不起。
當然,還有一種方法,那就是找純陽之體雙修。純陽之體同樣萬中無一,男修們不用說,女修根本不會把希望放在這么渺茫的希望的上,與其時不時的擔心寒氣爆發導致爆體而亡還不如按部就班的練習。
所以,近千年來,她都沒有聽說過一個吞食九極玄陰果的女修。但現在她吃都吃了,后悔早晚了,還不如想辦法解決問題。
錦瑟突然想到了昨日那個人,當時沒想明白,回來后她稍微細想一下就知道了她碰到了絕對是當今圣上。現在也只能雙修了,既然已經進宮,那就把原先的計劃的再提上來吧。
這邊錦瑟思考著怎么把皇上引過來,她的計劃是如果勾引不成就直接打暈上了再說,大不了事后再消除他的記憶好了,姑且不論她的計劃究竟是多么的兇殘,那邊皇帝陛下終于記起了一點。
鳳凜端起茶杯,放到嘴邊抿了一下,借此掩飾住眉心一閃而過的迷惑,“芙蓉軒?”
皇后沒有看到他的表情,接著笑著對他說,“是啊,陛下,陸良緣畢竟伺候您了這么多年,就算她一時糊涂犯了錯,也不至于扁到冷宮去,芙蓉軒人少寂靜,陸良緣在那思過為李嬪未出世的孩子祈福也好呀。”
鳳凜沉默了一會,皇后拿不準他的心思也不好說話,扔到芙蓉軒和冷宮差不到哪去,還能在皇上面前得個大度賢惠的美名何樂而不為呢。
“此事再議吧。”好半響,鳳凜才說話,放下茶杯,對皇后說了句,“朕還有好多奏折沒批,今晚朕就在勤政殿就寢了,皇后還是早些安歇吧。”
說完,就帶著高公公出了坤寧宮,皇后看著鳳凜的背影,一臉的苦澀,在宮女上前來伺候的時候又恢復了端莊威嚴。
她家族勢微,還沒有嫡子,又不得皇上喜歡寵愛,這個皇后也做得風雨飄搖,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聽到廢后的旨意,為了她的女兒,她只能忍,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夫君寵幸一個個風華正茂的年輕秀女,看著沈貴妃爬到她頭上,看著新進宮的嬪妃一個個不把她放在眼里,她為了她女兒能占著嫡出公主的身份出嫁,她就算在委屈,也得迎合皇上的喜好。
她這個皇后,做的真窩囊,初一十五都留不住皇上。
王皇后自嘲的笑了笑,看到奶嬤嬤擔心的臉,朝她笑了笑,挺直了背扶著她的手回了寢宮。
這個后位就算再扎人,她也要咬牙做下去。
回到勤政殿的鳳凜并沒有去看案上的奏折,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問高公公,“芙蓉軒現在住著什么人?”
高公公冷不丁的聽到皇上這么問,一驚,仔細回想了下,小心的回稟說道,“陛下,是右丞相的二女兒,蕭充華的妹妹蕭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