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張捕頭滿臉懊悔,撲通一聲跪地,苦苦哀求陳平安寬恕。
陳平安神色淡然,嘴角勾起一抹冷傲的弧度,聲音沉穩而堅定:“既已知錯,那便認罰,可知曉?”
“繼續扇自己耳光,待我歸來,若你還能堅持,便饒你一次又何妨呢。”
言罷,他起身,面帶和煦笑容,從容不迫地朝著公堂之后走去。
袁隊長瞧著張捕頭那副模樣,心中暗自鄙夷,只覺這張捕頭愚蠢至極,簡直是沒長腦子。
竟膽敢在鎮將大人面前狀告陳平安,還妄想得到寬恕,這等行徑,連傻子都能看出其中的不妥。
袁隊長心中已然有了計較,看來這衙門的捕頭之位,得換人了。
袁隊長旋即追隨陳平安的腳步,來到公堂之后的屋子。
只見鎮將大人正愜意地坐在椅子上,身旁的火盆里,炭火正旺,溫暖的火光映照著他的臉龐。
鎮將大人瞧見二人進來,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和藹地說道:“你們倆都是我的得力下屬,在此處便無需這般拘謹客氣,隨意落座便是。”
袁隊長與陳平安相互謙讓一番,而后各自尋了位置坐下。
不多時,一位身姿輕盈的丫鬟端著兩杯熱茶裊裊走來,將茶放在二人面前。
陳平安和袁隊長不約而同地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頓感一股暖流順著喉嚨流淌而下。
鎮將大人靠在椅背上,雙手在火盆上方來回搓動,看似悠然自得,卻突然開口問道:“袁隊長,你心中是不是正好奇,為何我沒有因這事遷怒于陳大人?”
袁隊長心中一驚,沒想到自己的心思竟被鎮將大人一眼看穿。
他急忙起身,恭敬地說道:“還望大人為下官解惑。”
鎮將大人的目光緩緩落在陳平安身上,語氣平淡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若此事發生在十日之前,倒霉的便是陳大人了。”
“那時,我尚不能與巡檢司徹底撕破臉皮。”
他微微停頓,神色凝重地繼續說道:“眾所周知,寶金樓乃是巡檢司的產業。”
“這些年來,它坑害了不少人,所獲利潤與形成的產業鏈,皆被巡檢司獨攬,我根本插不上手。”
“故而,這幾年我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從不與他起爭執。”
“畢竟這十里八鄉,鄉紳、保長乃至商戶,大多支持巡檢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