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夾里不止有錄音,還有幾張照片。
第一張就是刺目的紅,粘稠的血淌滿游艇的白色甲板。
而甲板正中央,躺著個被開膛破肚的女人,裙擺被血泡成暗紅色。
女人那張臉也全是血,根本看不清面容,她姿態扭曲地躺在甲板上,一雙眼瞪得大大地看著天空,死不瞑目。
拍攝照片的人是俯視的視角,高清照,每個細節都十分清晰。
“這,”溫崢欲言又止,半晌才吐出一句:“要是溫子陽和溫梓昕弄死的人,是誰拍的照?”
溫穗沒回答,點開剩下的照片。
每張都是女人尸體的樣子,非常血腥。
拍攝者似乎很喜歡她的肚子,其中有張就是把鏡頭直接懟進已經空掉的肚子拍的。
隔著屏幕,仿佛能聽到攝像機在里面攪動的粘稠聲音,令人作嘔。
溫穗忍著惡心一遍遍反復查看細節,終于讓她在其中一張,女人毫無生機的瞳孔里,看見一個倒影。
她把照片拉到最大,指著女人眼睛說,“你看這里——是不是很像人的手?”
“哪呢?”溫崢湊近仔細觀察,還真讓他看出點不對,“嗯,有指頭,是手。還戴著東西,挺閃的。”
“紅寶石戒指,”溫穗聲線平靜無瀾,“鴿血紅色標級寶石,光線下會泛熒光,很想淬血的火焰。”
為了讓溫崢了解得更透徹,她翻出拍賣行歷年拍過的紅寶石。
“你看這個切割面,把血色折射得特別透亮,照片都能看出水頭有多足,”她把平板遞給溫崢,示意他自己看,隨即轉了話鋒:“這種級別的彩寶,全港城不超過三件。”
恰好,溫梓昕手里就有。
是她拿到國際小提琴大獎那年,溫宏業在拍賣行為她點天燈拍到的禮物。
哪怕后來溫小千金得到的彩寶再多,港城人提起她,最先想到的也是她有那么一顆價值連城的紅寶石戒指。
“拍照的不是溫梓昕,”溫穗總結道:“但她一定參與了。還有溫子陽,照片里看不到他的影子,但我總感覺這事和他脫不了干系。”
溫崢把平板放好,抽走她腿上筆記本,理所當然的語氣:“肯定啊。溫梓昕拍照比狗的難看,這些照片雖然惡心,也反方向證明,拍的人有技術。”
他點開錄音,“聽聽這個。”
錄音里傳來茶盞碰撞的清響,梁太的聲音刻意壓低,聽得有些模糊。
“那對小畜生下手太狠了,好好的姑娘被捅成篩子,還把腸子什么的全掏空嘔!要不是溫宏業連夜帶律師過去,塞了幾千萬封口費,把尸體扔進公海喂魚,這事能壓得住?”
停頓片刻,她調整好情緒,繼續說:
“他千叮萬囑讓我爛肚子里,還說等溫家隨便哪個女兒年紀夠了,就安排她跟阿晉聯姻。哼,用個丫頭片子還我閉嘴,算盤打得真響。”
然后不清楚和她聊天的人說了什么,她突然拔高音量。
“這事要泄出去,不光溫家得完蛋,我們也得跟著陪葬!何況他都愿意嫁女了,說明肯帶梁家一起玩,坐上溫家這艘船,以后什么榮華富貴沒有?”
短短三十秒的錄音,透露出的信息量卻巨大。
溫穗沒想到,原來溫宏業還打著賣女兒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