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車在巷弄里左沖右突,后車緊咬不放。
梁晏慈身體跟著搖晃,聲線也變得顫抖:“很多,你們能想到的全都有。其中有一個賬本,是關于一座島但我不清楚具體情況。只知道那座島非常神秘,只有被主人邀請,才能上島。”
“島?”溫崢眉尾肆意一挑,轉而問溫穗,“你消息靈通,聽過嗎?”
“沒有。”溫穗搖頭。
她的身份確實能比別人知道的信息多一點,但凡事有明暗兩面,她目前接觸的都屬于明面上的事情,暗面那些污糟事,老太太并不讓她插手。
而陸知彥這三年和她聚少離多,離身離心,更不會告訴她這些。
“先不聊這個。”溫穗望向后視鏡里賓利的車頭幾乎要貼上保險杠,又轉頭掃視前方路徑說:“前面左轉,拐進海鮮市場那條路。”
那里凌晨有貨車卸貨,最適合甩掉梁太。
溫崢左拐,前面突然出現輛冷藏車。
他猛打方向盤,轎車輪胎在濕滑路面摩擦出火花,車身幾乎要橫過來,堪堪擦過迎面而來的冷藏車車頭。
借著這股沖勁油門踩到底,轎車如泥鰍般鉆進海鮮市場的入口。
后車打過來的遠光燈照亮他繃緊的下頜線,“嘖,狗嗎,這么喜歡追人屁股。”
凌晨的市場早已被魚腥氣浸透,滿載冰塊的貨車在狹窄的通道里緩緩挪動,穿膠鞋的商販正蹲地上分揀海產,冰水混著污泥從地面蔓延進海。
溫崢盯著后視鏡里緊追不舍的賓利,連續三次借貨車遮擋變道,輪胎碾過積水濺起半米高的水花。
第七個拐角后,把那道刺眼的遠光燈甩進了岔路。
“甩掉了。”溫崢松開緊握方向盤的手,指節泛白的痕跡慢慢褪去,透過后視鏡確認再無追兵,才從岔路開回前往機場的大道。
梁晏慈在后座軟成一團,口罩被冷汗泡得發軟,黏在嘴角微微發顫。
她摘下口罩喘著粗氣,左臉頰的淤青格外明顯,顴骨處還有道尚未結痂的劃痕:“她發現我動她的東西,讓保鏢來抓我,不小心被打到幾下。”
溫穗嗯了聲,俯身在儲物柜里翻找藥箱,找到消毒藥水和紗布一起遞給她。
梁晏慈道謝接過,照著車窗處理傷口。
溫崢從后視鏡看到她的慘樣,對著溫穗擠眉弄眼,“梁太那邊知道我們幫她肯定會告訴爸,你準備怎么辦?”
“涼拌,”溫穗無所謂地聳肩,“他難道還能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