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把頭發擦干。”唐榆在沈柏山旁邊坐下,蘇晚遞過來一碗湯。
“待會兒就干了。”沈晏淡聲說,看了一眼蘇晚。蘇晚給唐榆盛完湯又在給沈柏山盛,忙得不行,沈晏碰了碰自己碗里的湯勺,清脆的一聲,蘇晚看過來,以為沈晏也要自己幫他盛湯,心里不服,表面上卻伸出手去拿碗——沈晏用手掌蓋住碗沒讓他拿,蘇晚不明所以地將他看著,沈晏說:“我自己有手,你吃你的。”
那你動什么湯勺?蘇晚差點要出聲吐槽,又忍住了,坐了下來,開始享用自己碗里的湯。
唐榆看了看沈晏又看了看蘇晚,微微一笑,用一種懷念的口吻說:“我還是喜歡以前你們讀書的時候,我們一家人每天都能坐在一起吃飯。現在你們長大工作了,又陸續從家里搬了出去,一起吃飯的頻率變成了一周,不對,半個月一次。”
唐榆懷念的一定是他們還在上中學時候的事,蘇晚心想,因為大學開始他們就離開家了,只有假期的時候回來。工作后先搬出去的是沈晏,理由是家里離上班的地方太遠。不過剛搬出去那段時間,沈晏一周大概會回來住兩晚,可能是剛搬出去自己也不適應或者想回來陪陪唐榆。
唐榆起初還并不覺得孤單,沈晏搬出去了蘇晚還住家里,直到前幾個月,蘇晚也從家里搬了出去。
理由和沈晏有些相似,同樣是為了工作。
沈晏畢業后進了自家的公司,蘇晚對這方面不感興趣,成為了一名自由插畫師。
這名頭聽著是很自由,實際作息時間紊亂,沒有明確的休息日,晚上當白天用也是常有的事。蘇晚擔心住在家里影響唐榆休息,而且他有時確實需要單獨的空間創作。
唐榆對他們的工作全力支持,何況孩子長大了總要往外飛,她再不舍也要學著放手,只能看著他們挨個往外搬。
沈晏是不會說乖巧貼心的話的,蘇晚對他不抱有這方面的期望,在唐榆說完后他立馬接話:“等我忙完手上這個稿子,下周會空閑一點,到時候我回家蹭幾天飯。”
“真的啊?”唐榆驚喜地說,“可別騙我。”
“我可從不騙人。”
唐榆笑了起來,隨即又想起什么,問道:“前段時間不是聽你說你有個學長要介紹一個大單給你嗎,怎么樣,成了嗎?”
“差不多吧。”蘇晚什么都愿意和唐榆分享,“學長這幾天出遠差了,說等他回來約著這個客戶一起吃個飯。”
唐榆還沒說什么,沈晏看了蘇晚一眼,發出質疑:“客戶不看你過往作品,不看你畫稿風格,吃個飯就能直接敲定。”
“那是因為我們已經在手機上聊過了,吃飯只是因為大家都是熟人。”
蘇晚最受不了沈晏的否定,但現如今又不敢直接跟他擺臉色,只能忍著脾氣解釋。
唐榆見狀扯開話題,他們的家庭氛圍向來輕松,很快又說起了別的事,期間沈柏山還和沈晏聊了幾句工作上的事,蘇晚不了解所以不插話,但一直豎著耳朵默默聽著,想看沈晏工作上會不會有什么不恰當的地方被沈柏山指出糾正,但很可惜,沈晏看上去表現良好,沈柏山贊許地點了幾下頭。
吃過飯,一家人坐在客廳沙發上,蘇晚從冰箱里取出半筐荔枝,進廚房拿了玻璃碗和一次性手套,他喜歡把荔枝全部剝開放在碗里,大家一起吃不會再弄臟手,又可以一次吃到爽。
沈柏山在吃這方面沒什么愛好,象征性地吃了兩顆,唐榆怕上火,也只嘗了嘗,如果家里買荔枝,大部分都是進了蘇晚和沈晏的肚子,向來都這樣。
沈晏這人雖然看上去不貪嘴,唐榆和沈柏山也一直以為沈晏對水果零食這類東西是可有可無的態度,但只有蘇晚知道,沈晏其實就是少爺毛病,他不是不吃,他只是需要有一個幫他剝好、切好,再端到他面前。
以前就是這樣,兩個人在一個房間同一張書桌上寫作業,蘇晚拆開的零食、切成塊裝在碗里的水果,沈晏都會伸手去拿,偶爾蘇晚會抗議,他還會倒打一耙讓蘇晚不要叫,安靜一點,別吵到他寫題。但如果一包薯片沒有拆封或者一袋水果沒洗沒切沒剝放在沈晏面前,沈晏絕對不會想著要吃。
蘇晚剝完荔枝,把一次性手套摘掉扔垃圾桶里,下意識地把玻璃碗往沈晏的方向推了推——這是朝夕相處多年養成的習慣。
沈晏也并不客氣,和唐榆沈柏山說著話手自然而然地就伸了過來。
吃飽喝足,時間不早了,唐榆留他們在家里睡。上一次一起吃飯時也留過,但當時沈晏拒絕了,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