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驚語亂棠花5（第1頁）

◎抵達

當周語棠發現周家沒了宋驚鴻人影的時侯，宋驚鴻已經提著行李踏上了去往申城的火車上。

當下關口，離開渝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費了點心思通過了渝州的關卡后宋驚鴻才坐上了船，沿長江順流而下，途徑多個城市，終于抵達了申城。

一路折騰過來，精精神神的人都快瘦了一圈。

而進入申城卻是最為艱難的一件事。

輪船在寒風中發出刺耳的鳴笛聲，宋驚鴻穿著厚棉衣擠在人群里，面對倭軍持槍驅趕國人乘客的場面，他垂下了頭。

輪到他的時侯，他縮著脖子，從布包里拿出一張“良民證”，上面印著“延陵汽車運輸社司機”的字樣。

這是他哥給他的，是用泛黃厚紙仿造的良民證，上面發證的日期被刻意刮花，照片邊緣還沾著幾粒細小的煤灰，偽造成長期跟車的痕跡。

倭軍檢查了下證件，刺刀懟著宋驚鴻。

“來申城讓什么？”一旁的翻譯日譯中道。

宋驚鴻咽了咽口水，顫顫巍巍道：“太君，我是接到電報說我姐夫死了，姐姐和孩子孤兒寡母撐不下去，這才延陵坐船過來”

倭軍看著面孔粗糙，穿著厚棉衣的宋驚鴻，打量了一會，將包袱里面的幾枚大洋全部搶了，抬起了槍，“滾！”

“誒，誒。”宋驚鴻踉蹌著出了關卡，混在難民中間，沿著結冰的蘇州河往華界走。

‘從今天開始，你的代號叫‘夜雨’，除了和你接頭的林素紅通志，只有我和曲政委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寒風裹挾著硝煙掠過外灘，宋驚鴻攏了攏衣服，回想起哥的話，吐了口氣，拐進了十八鋪碼頭旁邊的弄堂里。

狹窄的彈硌路上，凍硬的菜葉子混著煤灰，被來往的木屐和草鞋碾得稀爛，衣繩上掛著的粗布衣裳結著冰碴，在穿堂風里嘩啦作響。

宋驚鴻按著腦海里記下的地址，看到門縫上的半截紅布條，敲響了門。

很快木門打開，一張蠟黃的臉映入眼簾。

宋驚鴻率先開口，“阿姐，我來晚了，姐夫的白事辦了沒？”

這是約定好的暗語。

女人眼里帶著悲戚，“這年頭辦什么白事，席子卷了卷，燒成灰，就在屋里。”

待門關上，女人臉上的表情立馬變了，“夜雨通志你好，我是林素紅。”

“爸，宋驚鴻去哪了？這幾日怎么不見他的人影？”

周語棠在忙完了自已的事時，終于發現，最近好像都沒有見到宋驚鴻，也沒見到他和周秉升出去。

“小宋啊，他走了。”

“走？去哪？”周語棠蹙起眉毛。

“去申城省親，說是他姐夫死了，姐姐帶著孩子孤兒寡母過不下去，去申城看他們去了。”周秉升抖了抖報紙說道。

周語棠眉毛擰的更深了，“他還有個姐姐？”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聽他說。”

周語棠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回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