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是舊的烏篷船,進去的地方垂著紗,坐在其中會看不見外面的情形。
幾個人扶著商蕪走進船里,就只剩一個撐船人。
那中年船夫看著就很沉默寡言,高大的身量將一點輕紗縫隙遮得嚴嚴實實。
商蕪向外看,只能看到他撐船的動作。
她坐在里面,被船體晃得有點頭暈,伸手想摸口袋里的手機,才意識到穿著禮服沒有口袋,手機也沒帶。
商蕪呼出口氣,聽著船槳劃過水面的聲音,隱隱瞧著外面黑暗一片,陡然心生疑惑。
湖面上不是有蓮花燈嗎?為什么沒有一絲光亮透過來?
還有無人拍攝機,也應該有聲音才對。
容納一百多人的觀景亭也應該是熱鬧的,人聲嘈雜的,隔著很遠也能聽到。
商蕪忍不住了:“還有多少距離?”
“小姐就只管坐好。”
外面的撐船人語氣低沉,沒有半點殷勤和尊敬。
商蕪心里越來越不安,也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從下午的時候開始,她就沒見過陸讓。
就算臨時安排兩人不同時出現,陸讓去準備坐船之前,也一定會過來和她打聲招呼。
怎么就這么消失了?
商蕪在船內胡思亂想了會,有些坐不住。
外面忽然響起聲音:“小姐,你可以出來了。”
話落,船體仿佛輕輕撞到了岸邊的什么,穩穩停下。
商蕪提著裙擺出來,抬眼望去,笑容瞬間僵在臉上。
偌大的觀景亭,空得可怕。
沒有粉色飄揚的輕紗,沒有紅毯,沒有等待的各路權貴。
只有一盞慘白的燈,高高懸掛在觀景亭的正中梁上,照亮了周圍光禿禿的石桌石凳。
初春的風似一把刀,穿亭而過,卷起地上的幾片枯葉。
商蕪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冷得微微發抖。
人呢?
她心里猛地一沉,又狂跳起來。
這幾天隱隱的不安和恐慌被放大,緊緊包裹著她。
商蕪有些喘不過氣來,下意識回頭去看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