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過來之前,林潯正準備用剛買的羊毛做護膝。
她做飯手藝很好,但在針線活這方面,簡直是一竅不通。
正琢磨著要怎么下手時,何母過來了。
何母是過來送小順的,現在何月容有了工作,小順經常在娘家由何母帶著,但孩子到底跟當媽的比較親,所以每隔一兩天,何母就會把小順送回來。
每次過來,都會特意給林潯帶點小禮物,要不就是山上找的干貨,要不就是自己烙的餅,林潯不肯要,何母非得塞給她,說要不是她的話,何月容不可能有這么好的工作。
今天何母又給林潯帶了點土布,這是她自己織的,村里有織布機,織出來的土布雖然比較粗糙,但放在床上墊著睡特別暖和。
聽林潯說要做護膝,何母連忙表示:“我來吧!月容她爹有老寒腿,我做過不少護膝呢!”
林潯松了口氣:“那就麻煩您了,嬸子,您千萬別做得太好看了,破舊一點更好。”
何母正要問為什么,哨兵就來了,一聽他的通報,何母也震驚了:“霍團長的妹妹回來了?!”
程青松和霍儼州是生死之交,霍家的事,何母當然知道,正是因為知道,她才會這么驚訝。
哨兵聞言,臉色有些古怪,看向林潯道:“嫂子,應該不是霍團長的親妹妹。”
林潯滿頭霧水,不是親妹妹,難道是表妹妹?
“那走吧,你帶我去看看。”
等到了家屬院大門口,不遠處就出現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位年輕女同志,穿著嶄新的呢子大衣,戴著毛茸茸的手套,腳上還踩著精致的小皮鞋,仿佛和周圍所有人都處于不同的季節。
有正好經過的軍嫂,好奇的問林潯:“小林,這是你親戚嗎?”
林潯還來不及回答,那位女同志就走了過來,高高翹著下巴,滿臉都是不屑:“你就是林潯?”
林潯點頭,看了她一眼:“我是。”
那女同志上下打量了林潯一眼,見她穿著土里土氣的棉襖、棉褲,一雙羊毛靴還很臃腫,一點都不洋氣,除了臉長得好一點,和自己比起來,簡直就是個村姑。
發現林潯在看自己,女同志得意極了,下巴抬得更高了:“怎么,是不是很羨慕?我的衣服很洋氣吧?”
這可是她來之前,特意在京市最大的百貨大樓里買的!
林潯笑了笑:“我是想問問你冷不冷。”
大衣和皮鞋漂亮,但在這寒風肆虐、滴水成冰的大西北穿成這樣,是生怕自己凍不死嗎?
女同志確實冷,從走下火車的那一刻,她就冷的渾身顫抖,一路過來,手腳都已經失去知覺了,但再冷又如何,她一定要把林潯比下去!
她得意洋洋道:“誰說我冷了,我就樂意這么穿,我一點都不冷……阿嚏!”一個無比響亮的噴嚏響起,鼻尖有什么東西流了下來。
周圍的軍嫂都要笑死了:“哈哈哈還說自己不冷呢,這鼻涕都噴出來了!”
女同志嚇了一跳,趕緊去拿手絹,但她手已經凍得沒知覺了,等她哆哆嗦嗦的把手絹拿出來,往鼻子上一擦……沒擦掉——鼻涕直接結冰了!
周圍爆發出更大的笑聲:“哈哈哈哈,咱們這滴水成冰,哪還能用手絹擦啊!”
“你還不趕緊用手擦干凈,等下鼻子都要被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