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進門,看到的就是客廳里一片狼藉,以及孟忻州那副瘋狗般的模樣和唐婉晴不堪的慘狀。幾位老者的臉色,瞬間就黑了下來。
“忻州!這……這是怎么回事?”三叔公拄著拐杖,重重地在地板上敲了一下,發出的聲音讓孟忻州的心都跟著一顫。
“三叔公……各位叔伯……你們怎么來了?”孟忻州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手忙腳亂地想把唐婉晴從地上拉起來,嘴里胡亂解釋著,“沒什么,沒什么,就是……我表妹身體不舒服,我們鬧了點小別扭。”
“表妹?”三叔公渾濁的眼睛里射出精光,他盯著唐婉晴那張哭花了的臉,“我怎么不記得,我們孟家有這么一房親戚?”
就在這時,門外又傳來一陣喧嘩。幾個扛著相機的記者,像是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不知道從哪里得了消息,一窩蜂地涌了進來,對著客廳里的混亂場面就是一通瘋狂的閃光燈猛拍。
“孟先生,請問這位小姐是您的表妹嗎?你們為何會在許家發生如此激烈的爭執?”
“孟先生,有傳聞說您的侄子今天下午失蹤了,請問是真的嗎?”
“孟先生……”
閃光燈、質問聲、叔伯們審視的目光、唐婉晴絕望的哭嚎……所有的聲音和畫面交織在一起,像一張巨大的網,將孟忻州死死地困在中央。他徹底懵了,大腦一片空白,只能徒勞地揮著手,想擋住那些刺眼的鏡頭。
“別拍了!都給我滾出去!滾!”
他的嘶吼,在此時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而將這一切推向最高潮的,是唐婉晴。
她看著那些閃光燈,看著那些陌生的面孔,看著孟忻州那副只顧自己、試圖掩蓋一切的丑陋嘴臉,她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經徹底毀了。被這個男人欺騙、利用、拋棄,最后還要為他背上所有的罵名。憑什么?
一股魚死網破的瘋狂涌上了她的心頭。
她猛地從地上站起來,指著孟忻州,用盡全身的力氣,發出了石破天驚的吶喊:
“他撒謊!我不是他的表妹!我肚子里的孩子,還有那個被綁架的壯壯,都是他的親生骨肉!他就是個騙子!是個懦夫!他為了攀附許家,為了霸占許家的財產,讓我假扮他的表妹,讓我們的兒子管他叫叔叔!他不是人!他是個畜生!”
這番話,信息量巨大,像一顆重磅炸彈,在客廳里炸開了鍋。
記者們的閃光燈閃得更瘋狂了,快門聲響成一片,他們知道,自己挖到了一個年度級別的大新聞!
孟氏宗族的幾位叔伯,更是氣得渾身發抖。三叔公指著孟忻州,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最后氣血攻心,猛地咳嗽起來。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孟忻州的臉,在這一刻,已經不能用言語來形容。他像是被瞬間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整個人都垮了下去。他知道,自己完了。不是一般的完蛋,是永世不得翻身的那種。
就在這片混亂的頂峰,許映月從二樓的樓梯上,緩緩走了下來。
她換上了一身素雅的白色連衣裙,神色平靜,步履從容,與樓下這出荒誕的鬧劇格格不入。她就像一個冷眼旁觀的女王,看著自己親手導演的戲劇,走向了預設的結局。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她走到客廳中央,先是對著孟家的幾位長輩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孟忻州的身上。
“孟忻州,現在,你還有什么話好說?”
孟忻州抬起頭,看著這個一手將自己推入地獄的女人,眼神里的瘋狂被一種怨毒的恨意所取代。“是你!許映月!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你這個毒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