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衛國氣得臉漲成了豬肝色,指著許映月的手指都在發抖。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你一個黃毛丫頭,敢這么跟我說話!”
許耀華也跟著跳了起來,一臉的兇橫。
“許映月,你別給臉不要臉!我爸是你的長輩,是現在許家的主心骨!你算個什么東西,敢在這里指手畫腳?”
許映月看著他們父子倆氣急敗壞的模樣,嘴角的弧度更冷了。
“長輩?”她輕輕重復了一遍,聲音里滿是嘲弄,“我爸還在的時候,二叔你哪次見他,不是點頭哈腰,恭恭敬敬地喊一聲‘大哥’?怎么,我爸尸骨未寒,你就搖身一變,成了這個家的主人了?”
這話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許衛國的臉上。
他一口氣堵在胸口,半天沒上來,只能重重地喘息著。
“你……你這個不孝女!你懂什么!”許衛國緩過勁來,一拍桌子,擺出痛心疾首的架勢,“我這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保住許家這點家業!你爹那個書呆子,他會做什么生意?要不是我,許家早就被外人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了!我是在替他,替整個許家收拾爛攤子!”
“收拾爛攤子?”許映月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二叔,你的記性可真不好。要不要我幫你回憶回憶,當初是誰飯都吃不上,我爸把你從鄉下接出來,給你錢,給你開店,讓你過上了人上人的日子?”
她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在空曠的客廳里回蕩。
“又是誰,看你兒子許耀華不成器,把他安排進許氏百貨,每個月領著高薪,卻什么事都不干?”
許耀華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你胡說八道什么!我在公司那是憑我自己的本事!”
許映-月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依舊盯著許衛國。
“我爸對你們掏心掏肺,你們呢?”她的聲音陡然轉冷,“他出事第二天,你就拿著偽造的文書,說碼頭那三個倉庫早就抵押給了你。二叔,那批貨賣的錢,換來的金條,是不是就藏在這宅子的地下室里?睡在上面,踏實嗎?”
許衛國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怎么都沒想到,如此隱秘的事情,許映-月居然會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你血口噴人!”他嘴唇哆嗦著,色厲內荏地吼道。
“是不是血口噴人,去查查賬就知道了?!痹S映月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哦,我差點忘了,當初幫你做假賬的那個賬房先生,上個月好像喝多了,‘不小心’掉進黃浦江里了。真是可惜啊,死無對證了呢?!?/p>
許衛國聽到這話,背上瞬間冒出了一層冷汗。
他看著眼前的侄女,那張熟悉的臉上,掛著他從未見過的冷漠和洞悉,讓他從心底里感到一陣寒意。
這個丫頭,不再是以前那個可以任由他們拿捏的傻丫頭了。
“就算……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又怎么樣!”許衛國干脆撕破了臉皮,“現在許家我說了算!董事會那幫人,都聽我的!你一個女人家,手里就算有點股份,又能掀起什么風浪?”
“是嗎?”許映月終于笑了,那笑容明艷,卻不帶半分溫度,“許氏集團的股份,我手里有百分之二十。我爸媽留給我的,一分都不少。二叔,你手里的那點,不過是我父親當年看你可憐,施舍給你的零頭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