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坐在磁懸浮車里,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座椅邊緣。
窗外廢墟殘影飛掠,映得她眼底一片灰敗。
臨淵帶來的那群哨兵,個個肩章锃亮卻掩不住眼底血絲,像被剝了殼的機甲,空有威懾力卻透著即將崩解的脆弱。
她當然知道“穹頂哨兵”的威名——那是星際聯盟的活體盾牌,每次躍遷作戰都會在基因里刻下輻射傷痕。
可如今這些曾把蟲族踩在腳下的哨兵,卻因狂化值瀕臨失控被當作棄子。
臨淵說得輕巧,什么“來十一區狂歡”,分明是帶著整隊人來赴死。
車顛簸了一下,蘇黎想起臨淵抱她時,那身鎏金護甲下的體溫低得異常。
他說中央區“不太平”,他在那待得不開心。
蘇黎在感受到那些哨兵拼命地壓制住哨兵素的樣子之后,完全信了臨淵的話。
前途固然重要,可有命才能臺未來。
那些凌家人怎么敢的?把他帶回去,又不善待她的哥哥。
臨淵這是被凌家視為“失控隱患”,才幫他弄到調令,送來十一區的吧?原來最鋒利的刀,不是折在戰場,而是斷在自己人手里。
磁懸浮車停在酒店門口時,謝湛替她開門的手懸在半空。
她抬頭,看見這張溫潤如玉的臉上此刻凝著霜,身后謝維和謝敘正對著巡航艦遠去的方向沉默。
他們眼底有同類的惺惺相惜,也有兔死狐悲的寒涼——畢竟在星際法則里,哨兵一旦被判定為“危險品”,等待他們的只有兩個結局:永久拘禁或戰場蒸發。
“蘇向導?”謝湛的聲音打斷思緒。蘇黎下車時踉蹌了一下,掌心觸到口袋里的金屬徽章——那是母親留下的“向導守護者”徽記,此刻硌得掌心生疼。
她忽然想起老六說過,酒店地下庫里儲存著用她向導素特制的藥劑,那些曾被斯維特家族偷走的能量,如今成了拯救這些“報廢品”的唯一希望。
回到大廳,老六的全息投影晃著熊貓爪子迎上來,嘴還沒張開就被蘇黎的意識按住。
她盯著酒店大堂墻上被蟲族留下深入墻體的爪痕,忽然笑了——母親留的防御系統、酒店暗藏的向導素容器、甚至她這個“未覺醒向導”,原來都是伏筆。
那些上位者以為的“報廢品”,在她這里卻是能重啟的王牌。
“這幾天,我會把預約系統關閉。”蘇黎走向疏導室,靴跟敲在地面發出清越的響:“我會盡快把你隊伍里的哨兵盡數疏導一遍。”
謝維皺眉時,她忽然轉身,目光掃過三兄弟:“別用擔憂的眼神看我。我答應你們的疏導承諾,必然會盡快兌現的!
只是我有一個條件,如果我哥哥帶來的穹頂哨兵們壓制不住狂化值,需要插隊的話……我希望你們能讓他們先進行疏導。”
謝湛上前一步:“你放心。這個條件你不提,我們也會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