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的腦子里,嗡的一聲,只剩下三個字:
不可能!
他手下這支隊伍,是他用金山銀海砸出來的王牌,是從全國邊軍,乃至死囚營里,一個個精挑細選,從死人堆里刨出來的頂級狠角色!
是精銳中的王牌,惡鬼里的閻羅!
平日里,隨便拎出一個,都能在京城里橫著走,以一當十都是謙虛!
戰斗力?他敢說,就算是跟京營最能打的野戰軍正面硬剛,也絕對不虛!
可現在……
就是這么一支讓他引以為傲的虎狼之師,竟然被幾個泥腿子打得全線崩潰,還毫無還手之力?!
開什么他娘的玩笑!
這到底是哪路神仙的兵馬?竟然能把他的心腹親兵當豬一樣宰?!
那一瞬間,什么陰謀,什么算計,全都被劉瑾拋到了九霄云外,現在,他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他要親眼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備馬!”
他一聲暴喝,聲如炸雷。
下人連滾帶爬地牽來他那匹日行千里的西域寶馬。
劉瑾飛身一躍,甚至連平日里最講究的儀仗排場都顧不上了,只帶著幾個功夫最頂尖的親信番子,沖出皇宮,朝著朱雀大街的方向狂奔而去!
馬蹄踏在青石板上,濺起一溜火星!
很快,一行人就殺到了出事的街巷。
然而,當劉瑾勒住韁繩,看清眼前景象的瞬間,他整個人都僵在了馬上,如遭雷擊。
他……看到了什么?
一幅讓他畢生難忘的,恥辱畫卷!
他看到自己那支百戰精銳,那支他以為可以橫行京城的王牌部隊,此刻,正丟盔棄甲,屁滾尿流,一個個哭爹喊娘,在長街上亡命飛奔!
在他們身后,那支傳說中的隊伍,正不緊不慢地綴著。
沒錯,就是不緊不慢。
沒有吶喊,沒有沖鋒,只有一種冷靜到讓人脊背發涼的節奏,和一組重復到令人絕望的動作——
拉弓,撒放。
“嗖——!”
每一次弓弦震響,都必然伴隨著一個逃竄者的凄厲慘叫。
身體一僵,應聲撲倒。
這哪里是戰斗?
這分明是一場從容的狩獵,一場貓戲老鼠的虐殺!
最離譜的是,老鼠有幾百只,而貓,只有區區三十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