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燼曦扶著雕花樓梯的扶手緩緩下樓時,客廳里的座鐘剛敲過九下。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真絲連衣裙,裙擺隨著腳步輕輕掃過樓梯的羊絨地毯,留下幾乎聽不見的“沙沙”聲。
長發松松挽成一個低髻,幾縷碎發垂在頸側,襯得原本明艷的眉眼多了幾分柔和。走到最后三級臺階時,她微微提起裙擺,足尖落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發出輕淺的聲響。
“哥,早。”她朝著客廳沙發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清潤。
馮燼梟正坐在沙發上看文件,聽見聲音抬了抬頭。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高定西裝,領帶系得一絲不茍,只是襯衫領口微敞著,露出一點疲憊——顯然是剛從公司回來,連換衣服的時間都沒有。看見馮燼曦,他原本緊鎖的眉頭松動了些,指了指餐桌:“張媽讓了你愛吃的松餅。”
哥,你才回家吧,又熬夜加班,小心你變丑了我就不喜歡你了,哼嗯
馮燼曦走到餐桌旁坐下,銀質刀叉在她指間轉了個輕快的圈。張媽剛把一盤新鮮端上來,顆顆飽記紅潤,還沾著晶瑩的水珠。
她叉起一顆,送到嘴邊輕輕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舌尖散開,眉眼不自覺地彎了彎——這細微的柔軟,倒比平日里那副驕縱模樣順眼多了。
馮燼梟放下文件,起身走到餐桌旁,手里多了一份燙金封面的文件。他把文件放在馮燼曦面前,指尖在封面上敲了敲,發出“篤篤”的輕響:“看看這個。”
馮燼曦咬的動作頓了頓。視線落在文件封面上,“圣櫻學院”四個金字刺得她眼尾微跳。她握著叉子的手指緊了緊,的汁水順著指尖滴落在餐布上,暈開一小片淺紅——又是這個名字。
日記本里反復寫著,這里是“惡毒女配”的葬身地:原主在圣櫻的櫻花樹下對男主之一一見鐘情,從此像塊甩不掉的牛皮糖,今天給他送早餐,明天因李昭昭的靠近去撕李昭昭的畫……最后把自已活成了全校的笑柄,連馮家都被她弄沒了。
“哥,我不去。”她把核輕輕放在骨碟里,聲音平靜得像在說天氣,“國內的學院挺好的,誰叫我身份擺在那呢。”
馮燼梟笑了笑,翻開文件,指著其中一頁的課程表:“你去c國可比在a國還要尊貴,圣櫻的藝術系挺不錯的,你不是想去玩玩?”他抬眼時,目光落在她臉上,帶著不容錯辯的認真,“而且你需要換個環境。”
馮燼曦的睫毛顫了顫。她知道哥哥指的是什么——過去一周,她讓人搜集了身邊所有朋友包括劇情里的人的信息。這些“異常”,足夠讓關心她的人擔心了。
“爸媽這幾天天天給我打電話,”馮燼梟的聲音軟了些,指尖在文件邊緣摩挲著,“你媽說你上次視頻時眼底有紅血絲,非說你受了欺負,讓我無論如何都要帶你出去散散心。”
他頓了頓,伸手替馮燼曦理了理垂在頰邊的碎發,指腹帶著點微涼的溫度,“圣櫻有我們家的產業,宿舍是櫻花林里的獨棟小樓,后院還有個舞蹈室。我讓陳叔在附近住著,你要是缺什么,十分鐘就能送到。”
馮燼曦看著他眼底的紅血絲——那是連日熬夜留下的痕跡。皇家最近在談一個涉黑項目,馮氏那邊也有個大項目,卻還要抽出時間來操心她的事。她垂下眼,盯著餐布上那片漬,突然輕輕嘆了口氣。
“哼,這才不一樣呢!行啊,去就去。”她抬手把文件拉到自已面前,指尖劃過上面四大家族的資料。
馮燼梟反倒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