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從看到這刺眼的紅色,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震驚地抬眸看向慕容辰,卻見慕容辰面不改色,心下更加震驚了,連忙上前勸說他:“主子,您先別動,這些碎片還是讓我們來收拾吧。”
慕容辰沒有再多推辭,慢慢站起身,理所當然地看著身后的仆從把地上的碎玉撿起來,指尖滲透出來的血珠襯得他纖細如玉的蔥白的手越發白皙,神色中隱隱透著瘋狂:“和以前一樣在暗地里把他們處理掉,不要留下蛛絲馬跡,一定要做得天衣無縫、滴水不漏。”
“如果讓他們僥幸死里逃生,你們知道后果的。”慕容辰抬手按住面前兩個仆從的肩膀,笑意吟吟,卻不乏威脅。
仆從感受到肩膀上冰涼的溫度,就像被蛇盯上了一樣,一股毛骨悚然的涼颼颼的冷意爬上發麻的天靈蓋,戰戰兢兢地回答:“好的,少主,我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就是令我們有些疑惑的是……這兩個人是怎么惹到您了?”
“這你們都看不出?看來平時還是讓你們吃太多了,和我喜歡同一個人,無論有沒有得罪我的行為,都是惹到我了。”慕容辰冷不丁發笑,笑聲里回蕩著冷酷的嘲諷的意思。
他要讓所有人知道,許輕禛是他的,任何膽敢覬覦許輕禛的人都該去死。
許輕禛,你只能和我在一起,別無選擇。
……
許輕禛運用法術好不容易從楚云錫那里逃脫出來,乍然間出現在自己房間的門口,一想到一門之隔的房間內可能會有一只巨大的九尾狐呆在里面,屬于驚奇的異樣的感覺就不由得涌上心頭來。
希望那只狐貍是縮小版的,不然……他這小小的房間還真容納不下那么大只的毛茸茸。許輕禛在心中默默祈禱道。
剛做好心理準備,深深吸了口氣,他的雙手撫上房間大門的門鎖,即將打開大門的時候,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咦,誰在提及他?是里面那只狐貍、剛才被他耍了的楚云錫、還沒追上來的陳安燃和顧厭還是目睹所贈血玉被他摔碎的慕容辰?或許還有其他重生的各個種族的人?比如說他那個靈族的表舅?許輕禛在腦子里想了一圈,都沒想出個答案,干脆不想了。
反正對于許輕禛來說,無論是誰此刻正在提及他,都與他無關,他可不會關心別人的死活,即使別人是為他要死要活,但那是許輕禛主動讓他們去死的嗎?不是吧,所以憑什么怪許輕禛?
這么想著,許輕禛推開大門,見到里面的景象,一顆忐忑不安的懸在半空的心此刻終于落了地。
并沒有所謂想象中巨大的狐貍,只有一只晃悠著九條尾巴的黑色狐貍懶洋洋趴在他的床上假寐。
大概是許輕禛開門的動靜太大,以至于驚醒了這只黑狐貍——商玄。
這團黑色毛球雖然縮小了身軀,但遠遠看上去,它的整個身軀還是顯得格外龐大,占據著床榻的大半個位置。
商玄睡眼朦朧地用肉肉的爪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抬起頭朝許輕禛囔了幾聲,大概是因為許輕禛也有一部分九尾狐的血統,所以沒怎么難度就聽懂了商玄的話。
[小殿下,你終于來了,我在這里都快無聊得睡了一覺。]
許輕禛腳步不慌不忙地走到床邊,將黑狐貍輕輕抱在懷中,用手撫摸著觸感極其舒適的毛,尤其是肚子附近的毛毛,又柔順又溫暖,許輕禛忍不住多薅了幾把,舒服得讓躺在許輕禛懷里的狐貍發出愉快的哼唧。
摸毛茸茸不愧是人類刻入骨子里的基因。許輕禛由衷感慨。
感慨過后,許輕禛冷靜下來,用手捏住狐貍的下顎,問他:[那些妖怪……你成功送她們出去了嗎?確定送出赤凜城了?]
[小殿下放心,只要是您交代的事,我都會盡力去做,更何況這件事之前已經被妖王大人和君上托付給我,我即使不聽您的命令,也不敢不聽她們命令。]商玄說著又磨蹭了一下許輕禛的手,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人形狀態下不敢做的事情自然要趁著獸形的狀態好好玩個盡興。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注1]
[那就好,聽到她們被成功護送出城之后的消息我就放心了。]許輕禛嘴上說著放心,面上卻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抱著狐貍走到窗前,神情冷清,從窗外望過去,眺望這滿城煙火,[既然你和我母親還有我舅舅認識,那在你的印象中我的母親是怎么樣一個人?我舅舅又是怎么樣一個人?她們……對我又是如何看待的?]
商玄雖然因為身處狐貍的狀態,所以感知等能力都被稍微弱化,但還是能敏銳感受到許輕禛情緒上的不穩定,用毛茸茸的身軀往許輕禛懷里擠了擠,試圖用他的絨毛來溫暖許輕禛,試探性的探出腦袋詢問:[殿下不必妄自菲薄,君上和妖王大人她們都很想你,一直都在尋找你,等待你的歸來。到時候我帶殿下回青丘,殿下就知道我說的話是不是撒謊。]
[對了,小殿下,您什么時候決定跟我回去呢?]商玄毛茸茸的腦袋輕輕蹭了蹭許輕禛素白的手腕。
許輕禛聞言,順毛的手不自覺停了下來,唇邊帶上些輕佻的笑,悠悠的目光深遠,望向窗外的某個方向:[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有的事情,我不得不去做,等我完成這些事情我會去找她們的,或許就在不遠的未來。]
就在許輕禛垂眸、準備再次挑逗商玄的時候,才關上的大門又一次敞開。","chapter_tit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