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偉壯觀的樓閣門口上方放著一塊金絲楠木的牌匾,牌匾上是筆法豪邁不群的三個大字——這座建筑的名字。
青鳥軒。
——整個大晏最大最奢靡的青樓,除了美人之外,還有奇珍異寶的拍賣品,即使是對美色不屑一顧的人都會對它心神向往。
據說很久遠的時候有一只青鸞飛過來停靠在蜿蜒綿亙的穹頂碧瓦上,一位有名的書法家路過見到了這一幕,靈光一現,便親手寫下“青鳥軒”三個字贈予樓的主人。
這就是青鳥軒名字的由來。
時晏之來這里不是為了所謂的美人珍品,而是為了與未來狀元接頭。
是的,江衡光給他安排的會面地點是在青樓。
之所以安排在這里,肯定不是為了貪圖享樂,畢竟青樓除了那方面還是城中青年才俊聚眾寫詩作賦的地方。
風流才子,風流、風流……自然要在真正風月場所才能不愧名聲。
當然也有在青鳥軒會面比較安全的理由存在。
青鳥軒實際上是她們皇室的產業,為皇室效忠,時晏之登基以后就接過了青鳥軒的控制權,青鳥軒的現任老板一直在暗中為他收集情報。
因此青鳥軒雖然說是青樓,但樓中人向來賣藝不賣身,會經常接受城中文人的定金,然后在樓中歌詠文人的詩詞歌賦,以此起到出名的效果。
這種良性循環下,樓中的環境也越發平和、穩定,安保性極高,蕩漾在詩詞歌賦中交流合作,很符合她們這種上流人物的心理。
只有足夠高雅的地方,才配得上她們的身份。
時晏之一進入青鳥軒,原本賠著笑臉拉客的老鴇看到他后立馬收斂笑容,觀察周圍沒什么人關注她,才小心翼翼地來到時晏之身前低聲詢問:“陛下,您是來找老板的嗎?老板會在老地方等您。”
“不,孤是來參加拍賣會的,順便結交個朋友。”時晏之說話的時候沒什么表情,濃密纖長的鴉色的睫輕輕垂下,遮擋住對方想要探究他眼底的視線。
“……好的,那么老身恭祝陛下心想事成。”老鴇在這人世沉浮摸爬滾打多年,心性玲瓏,自然知道時晏之話里的意思是什么,施施然讓出過道,姿態放低,一副恭請時晏之入場的模樣,“需要跟老板說一聲嗎?”
“不需要,反正孤這次來也不是為了和她敘舊,一點私人事情就不勞煩她親自下場。”時晏之眼神冷漠,四周打量了一圈,發現周圍載歌載舞的女子、男子穿得都比較輕薄,下意識皺起眉頭,視線移回老鴇身上,帶著審視意味,“李嬤嬤,孤不是說過孤的青鳥軒不需要靠打扮暴露吸引客人嗎?”
“你到底是老糊涂還是陽奉陰違?相信你的心里比孤更清楚。”
時晏之的視線如同凌遲的刀刃,看得李嬤嬤心驚肉跳,心虛地連忙埋下頭,顫抖著聲音連忙賠罪道:“陛下,是老身糊涂,老身一定會改正的。”
話音剛落,靜謐一瞬,李嬤嬤沒得到時晏之的回應,心里拔涼拔涼,可是目前她還是不得不保持低頭的動作,祈禱有奇跡發生,希望時晏之心情不錯,能放她一馬。
可是她顯然高估了時晏之的同理心,時晏之的同理心只對待順應他的知情識趣的可憐的人,而不是逆來順受的、陽奉陰違的、反叛心重的人,因為時晏之確實如原文那樣是個占有欲和控制欲都很強的暴脾氣的君主。
他不會容許他的子民、大臣、所屬物背叛他。
長久的靜謐過后,李嬤嬤聽見頭頂上方傳來一聲冷笑:“你明天不用來這里了,去找她領這個月的賞錢吧。”
可能是因為面對的人是個女子,所以時晏之無論多么生氣,都不會說出一點尖銳的話,最過分的也不過是讓對方拿完這個月的錢就走人。
時晏之因為對他的姐姐的愧疚,所以對每個女子都會站在她們角度思考。
……
青鳥軒不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