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晏之看著眼前忠誠發(fā)誓的沈瑾玉,一點都不能把他與夢境中的故事的人聯(lián)系在一起,仿若兩個人一樣。
不過人都是會變的,還是繼續(xù)保持一定懷疑心比較好,雖然現(xiàn)在沈瑾玉對他十分忠誠,但保不齊過一陣子之后人心就變了。
作為一個帝王,時晏之要足夠無情無義,才能避免被背叛后的痛心疾首,所以他看向沈瑾玉的目光仍然帶著審判:“是嗎?那如果孤以后會為了別人傷害你,你還會守護在孤的身邊嗎?你會因為恨意而背叛孤嗎?”
聽到時晏之的話,沈瑾玉有些意外,意外過后便是長久的煎熬,因為時晏之的每一句話都字字珠璣,灼燒著沈瑾玉的內(nèi)心。
看著時晏之飽含審判之意的冰冷的視線,沈瑾玉的心就像是被冰錐刺了一樣疼痛難耐,他有些失落地想:他的君主不信他,明明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啊。
甚至因此沈瑾玉都在想是不是誰在時晏之的耳邊說他壞話?當然,即便他被懷疑,沈瑾玉也依然沒有埋怨時晏之,而是在心中自我安慰,調(diào)整好心情重新開口:“臣相信陛下做的一切事情都有原因,無論陛下對臣做什么,臣都會永遠效忠陛下。”
最后沈瑾玉還特意補充了一句:“陛下放心,臣永遠都不會恨陛下的。”
得到滿意的回答,時晏之瞇起眸子,緩緩拿起一旁的茶杯,輕輕吹了吹,隨后抿了口茶水,眼神始終放在褐色茶面上,不曾移向沈瑾玉:“那就好。我前幾日吩咐你調(diào)查的事情有結果了嗎?”
“陛下是指懿歡公主在御花園的落水?”沈瑾玉試探性的詢問,語氣越發(fā)謹慎,聲音越發(fā)低微,生怕讓時晏之想起不開心的事。
懿歡公主是時晏之已故姐姐清河公主的女兒,時晏之出于對清河公主的愧疚,破例封他的侄女為公主,對這個年幼的侄女百般寵愛,要星星不給月亮。
一想到清河公主,時晏之垂下眼眸,似乎又想起了一段不太美好的往事。
當初時晏之登基并不是名正言順的,而是自己搶來的,在最后的宮變中,他的親姐姐清河公主為了保護他死在了他的面前,從此成為時晏之心里過不去的疙瘩。
沈瑾玉自然也察覺到時晏之的情緒低落,主動請罪地叩頭:“是臣大腦不經(jīng)思考,脫口而出,讓陛下想起往事,請陛下降罪。”
“罷了,起身吧,說說你查到的消息。”時晏之嘆了口氣,恢復冷淡的模樣。
“……是。經(jīng)臣調(diào)查,公主落水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為之,推公主落水的宮女當日因事出宮,從此了無音訊,行蹤不明。后來臣在郊外找到了該宮女的尸首。”
“在盤查此名宮女的人際關系、交易往來之后,得出結論,臣發(fā)現(xiàn)她生前曾與徽國公府上的管家有密切往來,疑似徽國公maixiongsharen后毀尸滅跡。”沈瑾玉一口氣干脆利落地說完,半點不帶喘氣的,看得出來,他的體能很好。
聽到“徽國公”這個名號,時晏之挑了挑眉,心里覺得有趣:這不是我夢里的那個外戚嗎?居然私下里殘害我的侄女,所以夢里的我到底為什么會和仇人聯(lián)姻?腦子瓦特了?
因為對夢中自己的行為的好奇,時晏之朝沈瑾玉點頭示意:“所以呢?你找到證據(jù)了嗎?徽國公又為什么要害公主?”
“凡事都要講究證據(jù)的,不然我也護不住你——”時晏之暗示性的敲了敲龍床旁邊的把手,眼神輕佻,語調(diào)緩慢,同樣具有暗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