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紅的血漬噴濺在月白色的衣袍上,格外刺眼。
陳秋秋有氣無力的躺倒在顧北辰懷中,那雙有神的眼睛,漸漸失去了光澤。
“劉大夫呢,快進來!”
看著懷中人又昏厥過去,顧北辰神色慌張,朝外頭喊了一聲。
劉大夫才從瑯苑出來,還沒歇下,又見丫鬟一臉慌亂的來請他。
無奈嘆了口氣,這侯府,真是多事之秋啊!
劉大夫認命的扛起藥箱,朝著攬月閣飛奔。
一踏進屋子,血腥氣撲鼻而來,劉大夫眉頭緊鎖,急忙走上前去,查看陳秋秋的情況。
診過脈后,劉大夫的神色更加不好了。
“她怎么樣了?”顧北辰焦急問道。
劉大夫根本不敢抬頭,低聲說道:“陳姑娘如今只是吊著一口氣,小人也只能讓她清醒片刻,恐怕…”
“恐怕什么?”顧北辰聲音低沉,鳳眸里閃過一絲擔憂。
劉大夫吞了口口水,繼續說道,“恐怕不足一月的壽命了。”
房間里靜的可怕,只能聽到顧北辰略微急促的呼吸。
顧北辰閉上眼睛,掩去心底的煩躁不安,又朝他問道,“方才不是施過針了嗎?”
劉大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小聲解釋道:“世子恕罪,小人才疏學淺,雖有蘇姨娘在一旁指揮,但這下針的力道和準頭,小人不如姨娘十分之一,倘若姨娘的手沒問題,或許陳姑娘還有救。”
聽了這話,顧北辰神情復雜的朝榻上看去。
剛才昏迷的人此刻已經醒了。
陳秋秋目光呆呆的望著窗幔上的并蒂牡丹,嘴角揚起一個虛弱的笑容。
“蕓娘,你都聽到了?”
顧北辰低下頭,藏在袖中的大手微微攥緊。
陳秋秋虛弱的點了點頭,“我這副殘軀,早就沒幾年可活呢,能在臨死前再見世子一面,已經了卻我的心事,只是…”
說到這里,陳秋秋苦笑一聲,原本就無神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惆悵,“只是世子之前的話,不算數了。”
“您知道嗎,剛被母親尋回來時,我的身體還沒這么差,母親便想給我找戶人家,讓我不至于死后無門,可是…”
陳秋秋費力的抬起頭,朝著顧北辰看去,神色眷戀,忍著無盡愛意,“我雖然失憶了,但心中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有人還在等我,這一拖,便拖了五年。”
“世子,我不怪你背棄承諾,我只怪自己為什么沒早點兒想起您,若是再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