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議事大殿。
殿外的白玉廣場上,早已是風聲鶴唳。
斷魂原全軍覆沒的消息,如同一場突如其來的凜冬風暴,席卷了整座山門。
天樞峰的趙承乾、碧水宮的洛神女、烈陽谷的炎燼……一個個在宗門內如雷貫耳的天驕之名,如今都化作了靈堂上冰冷的牌位。
弟子們成群,竊竊私語,臉上交織著恐懼與難以置信。
“聽說了嗎?上百名各宗精英,幾乎一個都沒回來!”
“魔道設下的陷阱,太可怕了……連張長老都身負重傷。”
“可是……煉丹堂那個洪玄,居然活下來了?還有那個錢林?”
“是啊,趙承乾師兄都隕落了,他一個煉丹的怎么可能……”
懷疑的種子,在恐慌的土壤中瘋狂滋長。尤其是在天樞峰,趙承乾的死,讓整座山峰都籠罩在一片壓抑的怒火之中。
議事大殿之內,氣氛更是凝重如鐵。
張長老臉色慘白,氣息紊亂,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聲音嘶啞而悲愴。
“掌門,諸位師兄,是我護衛不力,致使我宗弟子……盡數喪于魔修之手,我罪該萬死。”
他俯身叩首,肩膀微微顫抖,沒有再多說一個字,但那悲戚的姿態,已將所有慘烈都包含在內。
他詳細講述了發現古修洞府,到落入血陣陷阱,再到魔修現身的全過程。
在他的描述中,自己拼死搏殺,身受重創,最終才在血陣合攏的最后一刻,以自損根基為代價,將唯二幸存的弟子護送出來。
殿內所有長老的目光,都落在他身旁那兩個形容凄慘的身影上。
洪玄和錢林。
洪玄渾身浴血,衣衫破碎,臉上血痂與蒼白交錯。他的眼神空洞,身體在無法控制地微微發抖,仿佛一尊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還沉浸在無邊的恐懼中。
他身旁的錢林,狀況更差。
錢林癱坐在地,雙目無神,涕淚橫流,嘴里反復念叨著幾個意義不明的詞。
“血……好多血……魔鬼……別殺我……”
他的神智,似乎已經徹底不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