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為青云宗山脈鍍上了一層淡金色光暈。
外門最大的演武場早已人山人海,喧囂沖天,塵土與汗水的味道混雜在一起,在空氣中發酵。
無數年輕的面孔上,交織著緊張、興奮與對未來的渴望。
這場小比,是他們中絕大多數人,賭上性命,去夠那改變命運的唯一階梯。
高臺之上,高臺之上,須發如雪的外門大長老李玄真居中坐定,雙目精光流轉,與兩位長老攀談。
身周的虛空自成一方天地,將下方的鼎沸人聲與駁雜靈氣隔絕在外。
與下方廝殺的弟子,身處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他們并未刻意釋放威壓,但那份俯瞰眾生的漠然,比任何威壓都更令人心寒。
在他們眼里,下方近千名煉氣期弟子,與沙盤上掙扎的螻蟻沒有半分區別。
“那個李玉峰,根基尚可,可惜靈力浮躁,鋒芒畢露,是把好刀,卻也是一把容易折斷的刀。”
圓臉長老的目光掃過,輕描淡寫地評價,語氣仿佛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器物。
“王烈風,氣血倒是充盈,可惜走了煉體的死路子,不懂變通,終究難成大器,一輩子就是個莽夫的命?!?/p>
“趙明軒倒是不錯,將趙師兄你的《覆海訣》學到了幾分皮毛,只是靈動有余,厚重不足?!?/p>
另一名長老撫須輕笑,話中帶刺。
“終究是溪流,而非江海,成不了氣候?!?/p>
觀戰臺的另一處,趙承乾的目光如鷹隼般,死死鎖定著下方攢動的人群,臉色陰沉。他對身旁的蕭逸塵道:“此屆弟子,當真良莠不齊。有些礙眼的家伙,竟還沒被清理出去?!?/p>
蕭逸塵聞言,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語氣平淡地問:“趙師弟說的,可是七號擂臺角落里那個?”
趙承乾一怔,猛地轉頭看向蕭逸塵,眼中滿是詫異:“蕭師兄……也認得此人?”
在他看來,蕭逸塵這等內門嫡系,根本不屑于關注一個外門弟子的死活。
蕭逸塵的目光重新投向遠處的擂臺,聲音輕描淡寫,卻透著一股徹骨的寒意:“算不上認識。只是前些日子,一只不知死活的老鼠,恰好啃了我家一口糧。我有些好奇,想看看它的運氣,究竟能好到幾時。”
隨著外門大長老李玄真面無表情地宣布小比開始,悠遠的鐘鳴聲回蕩,近千名弟子如決堤的潮水,瞬間涌上十座巨大的擂臺。
五光十色的法術光芒剎那間爆開,轟鳴聲、慘叫聲、兵刃交擊聲不絕于耳,整個演武場陷入狂暴的靈力亂流與血腥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