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快又將自己心中的內疚壓下了。
喃喃自語道:“這不能全怪我,先前父親勸過她了,我也攔過她了,聽說外祖母也勸過她了。”
“可她絲毫不聽,那走到這一步,其實也是她自己的選擇罷了。”
他這會兒也只能這般想,才能叫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容枝枝沒有就此說什么,只是問他:“父親可知道此事了?”
容世澤:“知道了,打了我一耳光。”
“但我問他是否還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他沉默了,最終也消氣了。”
“父親心太軟了,有些事情只能我替他做決斷。”
容枝枝心里清楚,人總是會欣賞那些能做成自己做不到的事情的人。
就如同父親,他或許早就想狠下處理了王氏,但是他辦不到。
如今容世澤做了,父親說不定反而覺得,兒子比自己更有魄力,能擔大任。
容世澤瞧著容枝枝,輕聲問道:“母親既然已經瘋了,父親自然是派人看著她。”
“以后莫說是出門來尋你麻煩了,她想來連相府怎走都不記得了。”
“阿姐,幫你處理了這個麻煩,我如今,算是還你一些了嗎?”
容枝枝沒做聲。
容世澤也沒打算聽回答,起身打算離開,臨走道:
“阿姐,以后你可以把我當你狗,我什么事情都愿意為你做。”
“莫說是假的骨灰、真的藕粉了,就是真的骨灰,我也能做得出來。”
“我也知道指望你原諒我,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不要緊,我們才這個年紀,我還有很長很長的人生贖罪。”
話音落下,他便大步離開了相府。
玉嬤嬤與容枝枝道:“夫人,看二公子的意思,倒是真心想補償您。”
同王氏那般模樣,渾然不同。
容枝枝揉了揉眉心,沒有出聲,她哪里看不出來,自己這個弟弟是真的覺得對不起自己,是真的想與自己重修舊好?
只是她有時候做夢,都會忍不住夢到從前,對方為了容姣姣欺辱自己的時候。
清醒之后,見著了對方,總是覺得難以釋懷。
也許是因為,她本身的確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