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星杳猛地回頭,就看到曲欣婷被姜赟呈的助理攙扶著走了進來。
她的聲音還很虛弱,但這并不影響她看向姜星杳的時候,那一雙眼睛里滿含著的質問。
“媽…”
姜星杳一句話還沒有說出口,曲欣婷已經走到了她身邊,直接伸手拉開了她:“姜星杳,你到底在鬧什么呀,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讓你聽爸爸的話,誰讓你這么對你爸的?”
和之前幾乎一模一樣的態度,每一句話都在嘲諷著姜星杳自作多情,姜星杳視線落著她身上那大片的燙傷上,她說:“聽他的話,你倒是聽他的話,可他有管過你嗎?
你瞧瞧你這幾年都把自己折騰成什么樣子了,你不是最愛美嗎?不是最在意形象嗎?你要不要先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傷?”
姜星杳找出手機,她摸索著打開了前置攝像頭,試圖讓曲欣婷認清現實。
相機里映出曲欣婷的臉,她直接揮手,把姜星杳的手機打到了地上:“你別在這里挑撥離間,這件事和你爸又沒有關系,他當時都不在場。”
姜赟呈現在終于找到了機會,他也跟著道:“看到了吧,杳杳,你真是誤會爸爸了,現在你媽也說了,這件事就是個意外,你不信爸爸難道還不信你媽嗎?”
姜星杳看到姜赟呈這幅小人得志的模樣就厭煩,而曲欣婷已經伸手拽起了姜星杳來,她道:“姜星杳,就當我求你了,好不好?你以后不要再回來了,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求你別來給我添亂了。”
刺耳的話聽了無數遍,但姜星杳還是做不到無波無瀾,她的臉色簡直比曲欣婷的還要慘白,連身子都有點搖搖欲墜。
靳擎嶼進來,本來是想讓姜星杳別沖動的,但現在,要拉姜星杳的那只手改成了扶。
他扶著自己搖搖欲墜的太太,看著曲欣婷:“伯母,你這話是不是太過分了?杳杳她也是關心你,她為了你…”
“什么為了我?我需要嗎?你是她老公吧,既然都已經結婚了,不好好待在家里相夫教子,跑來管我的事做什么?你們夫妻倆都走,以后我的事不需要你們管。”曲欣婷吼道。
縱使是靳擎嶼,在聽到這番話的時候,都覺得不可理喻。
他還想再說句什么,忽然聽到了姜星杳有點啞的聲音:“媽,你的意思是,想要和我斷絕關系嗎?”
曲欣婷的瞳孔稍微晃動了一下,眼睛里有些不明不白的情緒閃過,很快她就用更冷的聲音道:“你才發現呀,姜星杳,你從小就不聽話,就愛和你爸對著干,我早就不想要你了,從今天起,你都不要來見我了。”
貝齒緊咬著紅唇,姜星杳眼眶都泛了紅,她還是有點不死心:“姜赟呈在你那里就那么重要嗎?重要的你寧愿自己去掙錢,也要幫他養小三,媽,你還能不能清醒一點了?”
“你別一口一個姜赟呈的,那是你爸,你既然不愿意管他叫爸,以后也別要我這個媽,你現在就給我走,滾出去!”曲欣婷說。
“婷婷,行了婷婷,杳杳也是關心你,她也是我們的女兒,你別對她這么狠心。”眼見著情況幾乎一發不可收拾,姜赟呈這才開始阻攔曲欣婷。
他又扭頭對著姜星杳說:“杳杳啊,你也別太把你媽的話放在心上,你媽她就是在氣頭上一時沖動,她就是…”
“我不是一時沖動,赟呈,你哄她做什么,這樣不聽話的孩子,我早就不想要了,我們現在把她養這么大,讓她成家,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以后她想去哪里去哪里,跟我們都沒關系。”曲欣婷說。
她沒有再專注地看著姜赟呈,視線和姜星杳撞在一起,漫不經心的就撕開了姜星杳心上還沒有愈合的瘡疤:“再說了,赟呈,你別忘了,她可是還抄襲了人家的曲子,鬧得人盡皆知的,說她是我的女兒,我都覺得丟臉。”
像是有一盆冰水兜頭的澆下來,把姜星杳血肉模糊的傷疤澆了個頭,刺骨的冷伴隨著沒法遮掩的疼痛,讓她渾身都在發抖。
姜星杳從來都沒有想到,單憑幾句話就把她一顆心傷得鮮血淋漓的人,是她的媽媽。
是她這八年來,最希望最期盼見到的人。
甚至姜星杳覺得,曲欣婷比靳擎嶼更會在她身上捅刀子。
心底的最后一點兒希冀好像在這一刻被盡數泯滅,姜星杳說:“你嫌我丟人?好啊,那我順你的意,和你斷絕關系就是,以后你自己給他們一家當牛做馬吧。”
話說完,姜星杳再也不看曲欣婷,她轉身就走。
她再也不想看到曲欣婷那雙摻雜著嫌惡的眼睛了。
這些刺耳的話,每次姜星杳來了,曲欣婷都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