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那只鬣狗的動作慢了下來,喘著粗氣。
就是現在。
在鬣狗又一次撲空,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時候,云景深的身影突然貼了上去。
他雙手握緊鋼筋,用盡全身的力氣,自下而上,狠狠地捅進了鬣狗柔軟的下顎。
鋼筋從它的天靈蓋穿了出來。
“嗷——”
鬣狗發出一聲短促的悲鳴,巨大的身體轟然倒地,再也不動了。
整個倉庫里安靜得可怕。
云景深拔出鋼筋,隨手扔在地上,然后走到場邊,撿起那塊屠夫張許諾的黑面包。
他沒看平臺上的任何人,徑直走出了角斗場。
屠夫張看著他的背影,眼神灼熱,像是看著一塊會走路的金子。
云景深回到收容區的時候,所有人都自覺地給他讓開了一條路。
他走到阮芷涵面前,把那塊還帶著他體溫的面包遞了過去。
阮芷涵接了過來,入手感覺有些沉。她掰開面包,里面居然夾著一塊肉干。
她抬頭看向云景深。
“你太扎眼了?!彼弥挥袃蓚€人能聽見的聲音說。
“不扎眼,連面包皮都拿不到?!痹凭吧罨卮鸬醚院喴赓W。
他身上的血腥味很重,眼神卻很清明。
“狼被血腥味引來,首先咬的,就是最肥的那只羊。”
云景深看著她,忽然問了句不相干的:“你見過狼?”
阮芷涵沒回答,只是把帶肉干的那半塊面包塞回他手里,“吃吧,‘肥羊’。你得有力氣,才能對付得了狼?!?/p>
云景深在角斗場的名聲,像是滴入滾油里的一點水,炸開了鍋。
他不再是無名無姓的幸存者,而是屠夫張口中最值錢的“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