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邪符對他們沒用,芷涵。”顧霆琛開口,聲音里帶著笑意,“他們的武器是純粹的物理能量,不是邪祟。”
阮芷涵動作一滯,改換指訣,準備用定身符。
“定身符也一樣,”顧霆琛預判了她的動作,“干擾射線會擾亂符紙的靈力結構,在它生效前就讓它失效。”
阮芷涵心頭一沉,腳下連退,后背很快抵住了墻壁,退無可退。
這家伙,把她研究得透透的!她會的每一招,他都設好了圈套等著。
“怎么了?沒招了?”顧霆琛攤開手,一臉無辜,“你師父教你的東西,就只有這些嗎?”
阮芷涵看著他那張欠揍的臉,怒極反笑。
“是嗎?”她反問,左手猛地探入乾坤袋,“你這么喜歡當老師,不如幫我看看,這東西叫什么?”
她手腕一翻,一枚通體赤紅、刻著繁復紋路的玉佩出現在掌心。
玉佩出現的剎那,周圍空氣的溫度都升高了幾分。
顧霆琛臉上的笑容,第一次消失了。
“這東西……”他的聲音有些發緊,再沒了之前的游刃有余。
阮芷涵沒理他,只是垂眼看著自己掌心。
那枚赤紅玉佩一出現,周圍的空氣就發出了被灼燒的“滋滋”聲,一股熱浪撲面而來,連墻壁上濕漉漉的水痕都肉眼可見地收縮、消失。
光線在高溫下扭曲,整個封閉空間都變得焦灼起來。
阮芷涵左手緊握玉佩,灼熱的溫度幾乎要將她的掌心燒穿。
她正預備催動這件法器,眼角余光卻掃到了另一邊的慘況。
小刀的胳膊被干擾射線的余波劃開一道深長的口子,骨頭都露了出來,鮮血把半邊袖子染得深黑。
“阮芷涵,睜大眼睛看看。”顧霆琛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帶著一種病態的愉悅感,“看看這些為你賣命的走卒。他們多可憐,連自己為什么會躺在這里流血都搞不清楚。”
他的目光越過阮芷涵,釘在被死死壓制的云景深身上。
“還有你,我最完美的‘杰作’。”他踱著步,像是在欣賞自己的藝術品,“你不是喜歡當保護者嗎?你的同伴,他們快死了。你現在能做什么?你除了像條狗一樣趴在地上,還能做什么?”
“清醒一點,你只是一個被遺忘的、有缺陷的試驗品。”
“失敗品,就該有失敗品的樣子。任人宰割,才是你的歸宿。”
他的呼吸陡然粗重,血絲從眼白深處瘋狂地向瞳孔蔓延。顧霆琛的聲音像一把鑰匙,擰開了他記憶深處那扇通往地獄的大門。
冰冷的金屬手術臺,刺骨的寒意透過薄薄的病號服侵入骨髓。
四周是高大的玻璃容器,渾濁的綠色液體里,浸泡著各種形態可怖的生物。
無數穿著白色研究服的模糊人影在他周圍來回走動,他們的臉上沒有五官,只有手術刀和注射器反射的金屬冷光……
“啊——!”
一聲不似人聲的咆哮,沖破了云景深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