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天色未明,晨曦前最深沉的夜色覆蓋著大地。
一道無形屏障之內,四道身影借著夜色掩護,悄無聲息地滑出了玄門基地的邊緣。
阮芷涵走在最前頭,指尖扣著一枚小小的陣盤,繁復的靈力波動從她身上散開,將四人的聲息、氣味,乃至于體溫都與周遭環境混為一體。
小刀跟在最后面,壓著嗓子問,聲音里帶著藏不住的緊張,“掌門,你這斂息陣不會像上次一樣吧?別走半道上突然失效了,那咱們四個不就成了黑夜里的四個大燈泡?”
他身前的阿虎頭也不回,悶聲悶氣地回了句:“你把嘴閉上,效果更好。你的烏鴉嘴比變異人都可怕。”
云景深走在阮芷涵身后,沒參與他們的閑聊。
他的腳步踩在破碎的水泥塊上,卻沒有發出一點多余的聲響,一雙眼睛比夜色更銳利,審視著前方每一處可能藏匿危險的陰影。
一行人剛拐過一個街角,走在最前的阮芷涵和云景深幾乎同時停下腳步。
小刀沒反應過來,差點撞到阿虎身上,被阿虎一把按住。“干嘛?”
他緊張地四處張望:“怎么了?我什么都沒看見啊……”
話音未落,路邊一株垂落的藤蔓猛地彈起,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抽向他的后心。
“小心!”
小刀的身體比腦子反應快,嚇得往旁邊一撲,姿勢難看地滾倒在地,總算躲開了這一下。
藤蔓抽了個空,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柏油路面竟被抽出一條清晰的裂痕。
他手腳并用地想爬起來,可那藤蔓一擊不中,頂端竟裂開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白森森的、牙齒般的結構,再次向他卷來。
“找死!”
阿虎怒吼一聲,魁梧的身軀爆發出驚人的速度,手里的開山斧在空中劃出一道寒光,手起斧落,精準地將那根堅韌的藤蔓從中斬斷。
墨綠色的腥臭汁液噴濺出來,落在地上滋滋作響,冒起一股白煙。
小刀看著地上那半截還在扭動的藤蔓,臉色有些發白,半晌才吐出一句:“謝了,阿虎哥。”
“站我身后。”阿虎把斧頭往肩上一扛,擋在了小刀前面。
云景深沒有說話,只是目光掃過道路兩旁的植物。
那些花草樹木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繁茂,色彩也過于鮮艷。
墻角的一叢野花,花瓣大得像人臉,在微光中散發著妖異的色澤。
“別碰那些花。”阮芷涵出聲了,她的聲音很冷靜,“花粉有致幻作用,吸入過量會損傷神經。”
小刀打了個哆嗦,趕緊離那片花叢遠了些。
隊伍繞開那片妖艷的花叢,繼續往里走。
隨著他們不斷深入大學城范圍,類似的襲擊接連發生。
有時候是地底突然鉆出的樹根,有時候是從天而降的孢子。
這些被輻射異化后的植物,比那些只知道撲咬的低等變異人更難對付。
“這鬼地方,怎么全是些花花草草在作怪。”阿虎一斧頭劈開一條擋路的荊棘,不耐煩地啐了一口,“那些變異人呢?都死絕了?”
“這里的輻射能量,沒怎么催生出人形的怪物。”阮芷涵停下腳步,伸手接住一片空中飄落的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