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阮芷涵帶著云景深回到玄門,不過數日,她便以雷霆手段重整了因末世初亂而略顯松散的門派事務,眾人對這位年輕的掌門更多了幾分敬畏。
只是,在玄門暫時安頓下來的安定日子并未持續太久。
這日清晨,天剛蒙蒙亮,負責巡山的弟子便神色慌張地奔回山門,聲音都微微發顫:“掌門!護山大陣外圍……外圍有活人的蹤跡!”
幾個聞訊趕來的年輕弟子臉上都露出緊張與憤慨交織的神色。
其中一個性子急的少年上前一步,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短劍上,激昂地說道:“掌門,這些人鬼鬼祟祟,定非善類!我們即刻出去,將他們驅逐,免得他們窺探我玄門,引來更大的禍患!”
阮芷涵立于晨曦微光之中,清冷的目光投向山門之外,她微微搖了搖頭,聲音平靜無波:“不急。”
她眼底掠過一絲難辨的情緒,續道:“他們既然能摸到這里,想必也是有些門道。我們正好可以借此機會,看看護山大陣還有哪些不足之處,需要如何改進。”
云景深一襲黑衣,靜靜立在她身側,他沒有言語,只是那雙深邃的眼眸在聽到阮芷涵的話后,幾不可察地動了動。
他已領會了她的意圖——這是要拿那些不請自來的闖入者,當作檢驗陣法威力的活靶子。
那群不速之客約莫七八人,個個衣衫襤褸,形容枯槁,手中胡亂抓著些磨尖的木棍或是銹跡斑斑的鐵器,在大陣外圍逡巡了不短的時日。
他們數次嘗試強行闖入,都被陣法引動的霧氣幻象和暗藏的小型雷擊、風刃打得頭破血流,抱頭鼠竄,狼狽不堪。
然而,這群人如同餓極了的野狗,并未就此放棄。
在隊伍里一個看著格外精瘦、眼神透著幾分陰鷙的男人指揮下,他們居然真的尋到了陣法一處因常年被巨大山石遮掩,靈力流轉稍顯薄弱的節點。
他們避開了陣法正面引動的強力反擊,繞到后山一處極為隱蔽的峭壁之下,竟開始用手中簡陋的工具和雙手奮力挖掘起來,看那樣子,竟是想學那穿山甲一般,挖洞潛入玄門!
阮芷涵通過護山大陣的感應,將這一切看得分明,她唇角牽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弧度里帶著一絲不屑。
她招呼上云景深,又點了幾個平日里膽氣比較壯、修為也略勝一籌的弟子,悄無聲息地來到了那處薄弱節點附近的隱蔽之處,靜待那些人的“成果”。
當那群人渾身沾滿濕黏的泥土,一個個灰頭土臉地從剛剛挖通、僅容一人勉強鉆過的“狗洞”里探出頭,再手腳并用地爬出來時,迎面便撞上了負手而立、神色淡然的阮芷涵一行人。
領頭的那精瘦男人剛從洞里鉆出一半,看見阮芷涵,先是一愣,待看清她不過是個年紀輕輕的女子,身后跟著的也多是些半大少年,又不見她有任何即將動手的意思,眼中那份原有的警惕散去不少,狡黠之色反而更濃了幾分。
他只當這小姑娘是看他們人多勢眾,心中發虛,不敢輕易動手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