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塵,你跟我來,我有事要問你。其他人,各干各的去?!?/p>
明塵應了聲,幾步跟上阮芷涵,其余弟子互看一眼,也各自散開,有的去照看玄虛子,有的去檢查觀中各處。
短暫的敘舊和安定下來后,道觀里的氣氛還是有些說不出的壓抑。
阮芷涵沒多耽擱,把所有的弟子都叫到了前院。
她看著這一張張年輕卻帶著疲憊和不安的臉,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山外現在什么情況,咱們都不清楚。護山大陣必須盡快加固。這不光是為了擋那些怪物,也是為了咱們自己能活命。”
弟子們神色一凜,對大師姐的話,他們向來是聽的。
“大師姐,我們都聽您的!”明塵第一個出聲,語氣里透著股勁兒。
清月也跟著使勁點頭:“對,大師姐,您說怎么干,我們就怎么干!”
阮芷涵點了點頭,開始分派任務:“護山大陣的底子還在,但好幾處陣眼靈力不暢,符文也壞了。明塵,你帶幾個師弟,去把東邊七星樁清理了,舊符刮掉,重新打磨。清月,你帶師妹們,看看西邊的聚靈池有沒有裂縫,有的話,馬上回來告訴我。”
她頓了下,又看向幾個年紀小些的弟子:“你們幾個,把各處能找到的完好靈石都收攏起來,點個數,送我這兒。剩下的人,跟我來,重畫主陣眼的符箓。”
“是,大師姐!”弟子們應聲,領了活計便四散開去。
這么一來,原本有些死寂的道觀倒有了點人氣,弟子們跑東跑西,手法或許還有些生疏,但個個都卯足了勁。
阮芷涵走到主殿前的空地上,那是整個護山大陣的中心。
她從袖子里摸出幾塊成色不錯的靈石,又拿出朱砂符筆,定了定神,開始在地上勾勒繁復的陣紋。
她下筆不快,卻精準有力,筆觸間似有玄奧流轉。
云景深就站在不遠處,安安靜靜地看著。
這些玄門道法,他是一竅不通,但能察覺到,隨著阮芷涵的動作,周遭的空氣也起了微妙的改變。
那些線條符號,在他看來如同天書,偏偏他又能感受到其中所蘊含的無窮力量。
幾個小弟子正合力搬一塊磨盤大小的青石,想用作新的陣基,一個個臉憋得通紅,汗珠子直往下掉,那青石卻只挪了那么一小段。
云景深沒多話,上前單手在那青石邊沿一托一提,百斤的青石,竟被他輕飄飄地舉了起來,穩穩當當地按阮芷涵示意的方位放下。
“哇!”幾個小弟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發出一陣壓抑的驚呼。
“云先生,您好大的力氣!”一個小道童滿眼都是小星星。
云景深不作聲,退回了原處。
弟子們看他的眼神里,敬佩又多了幾分,先前因為他那股子冷硬所產生的距離感,這么一來,倒是散了不少。
阮芷涵畫完一組符文,站直身子,恰好看見這一幕,便對弟子們說:“這位云景深先生受了傷,以前的事不大記得了。往后他會和我們一起留在玄門。他是自己人,可信。別看他不愛說話,就慢待了人家,聽見沒?”
明塵聽了,上前一步,朝云景深拱了拱手:“云先生高義,先前是我們怠慢了。日后但凡有事,您盡管吩咐。”
云景深只點了下頭,算作回應。
清月則好奇地多瞅了云景深幾眼,心里琢磨:大師姐這么看重的人,肯定不一般,只是這樣的人,怎么會失憶了呢?
眾人正手忙腳亂之際,偏殿里一臺老舊的短波收音機忽然“滋滋啦啦”響了起來,斷斷續續傳出些模糊不清的喊聲。
那是阮芷涵特意讓弟子翻出來,想試試能不能收到外面消息的。
收音機的信號弱得可憐,還夾雜著慘叫和哭嚎,每一句都讓年輕弟子們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