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笑鬧著出了主屋,屋子里瞬間安靜下來。
楚若涵靠在軟枕上,看著那盅被兩個孩子嫌棄的雞湯,又看看身旁男人那張略顯僵硬的俊臉,唇邊的笑意更深了。
“在屋里待久了,有些悶,陪我出去走走吧。”
她拉了拉顧君澤的衣袖。
“如煙生孩子那么快,錢大夫說,就是因為她懷著的時候也不安生,總愛到處跑。我也該多走動走動,對孩子好。”
顧君澤拿起一件厚實的狐裘披風,仔細地為她系好帶子,將她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
“好,就一小會兒,覺得冷了就立刻回來。”他將她的手攏在自己的掌心,確認足夠暖和了,才扶著她起身。
冬日的庭院,別有一番蕭瑟景致。
抄手游廊外,樹枝光禿,檐下掛著幾只未化的冰棱。冷風一吹,廊柱上掛著的燈籠輕輕搖晃。
楚若涵挽著顧君澤的胳膊,腳步放得很慢,享受著這份難得的靜謐。
就在她邁步要踏下一級臺階時,腳下的繡鞋毫無征兆地一滑。
“啊!”
楚若涵驚呼一聲,身子猛地向前傾去。
顧君澤幾乎是本能反應,長臂一伸,將她牢牢攬回懷中。
楚若涵的心跳得飛快,半晌才回過神,整個人都還貼在他堅實的胸膛上。
顧君澤抱著她,臉色卻已經沉了下去。
他低頭,聲音繃得緊緊的:“有沒有傷到?”
“沒、沒事。”楚若涵搖了搖頭,驚魂未定。
海棠和幾個丫鬟聞聲沖了過來,嚇得臉色發白。
“夫人!”
顧君澤的目光看向楚若涵剛才踩過的地方。眾人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才發現那光滑的青石板上,有一灘不甚明顯的水漬。
“這是怎么回事!”海棠厲聲喝問。
一個負責打掃這片游廊的婆子“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國公爺、夫人饒命!是奴婢……是奴婢方才提水路過,不小心灑了一些,一時疏忽忘了擦干,奴婢罪該萬死!”
楚若涵本想說一句算了,可顧君澤卻先開了口。
“治家不嚴,是我的過錯。”
他看都未看那跪地的婆子,目光冷冷地掃過在場的所有下人。
“這個婆子,連同她的管事,一并罰俸三月,調去雜役房。”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府里所有下人都心頭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