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寡婦是個愛干凈的人。
無論過去在村里,還是說到了這兒,自己個兒住的地方,她都收拾得特別干凈。
屋里頭幾乎一塵不染。
就連床上的被子,都鋪展得平平整整。
要說,這年頭鄉下人還真沒有這講究。
旁人不說,陳建軍每天起床都沒有疊被子的習慣,囫圇一卷,丟床頭就是了。
也就是余書婷規矩,在家里幫忙收拾。
孫秀芹她們也都沒這習慣。
但楊寡婦自幼出身地主家,家教嚴,有些習慣還是延續下來。
陳建軍正擺弄著桌上的收音機,楊寡婦端著冰鎮豆腐腦走了進來。
“建軍,嘗嘗,我給加了些白糖!”
這會兒正是酷暑,雖說是大東北,但到了這節氣,也熱得慌。
加上縣城里都是平頂磚房,到了這會兒,屋里頭更是如同蒸籠一般。
陳建軍剛坐了會兒,已經滿頭大汗。
接過冰鎮豆腐腦,那股涼氣順著手心仿佛涌進心頭,讓人頓覺神清氣爽!
陳建軍也顧不得講究,一口將豆腐腦喝了個精光,這才涼快了些。
楊寡婦看見陳建軍這模樣,也忍不住嬉笑道。
“咋樣?夠不夠?不夠我再給你添一碗!”
“不用了,也不能就這吃個飽不是?”
陳建軍搖了搖頭,楊寡婦見陳建軍熱得滿頭大汗,又趕忙從床邊拿來扇子遞給陳建軍,隨即坐在一旁閑聊起來。
“你這兒啥時候買的收音機?”陳建軍打開收音機,一邊調著頻道,一邊開口問道。
但無論他怎么調,收音機也只有沙沙的雜音,偶爾才能聽見一兩句話。
“這不是我買的,這是前些日子何大哥過來,說是在外頭見著人買破爛,當個破爛買回來的!”
“他不會用這玩意兒,我也沒咋用過,這些日子一直試,也就能聽個大概!”
“你要是喜歡就拿回去,反正我也不會用!”
陳建軍擺弄了一會兒搖頭道:“這收音機大概是壞了,收不到音,留個當個擺件兒吧!”
那收音機不過巴掌大,雖說有些雜音,但偶爾還能聽個大概。
不過,農村里信號不好,陳建軍把這玩意兒帶回去,估計就真只能當個擺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