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一纏◎
舟舟擰了一下自己胳膊,她怕疼,對自己下不了狠手,只好睜大眼睛,將這些年的遺憾事通通想了一遍。
先想多年前的舊事,她,舟舟,貴為郡主,從小爹娘百般寵愛穿金戴銀吃香喝辣,最委屈的事是曾經入宮學課,教導嬤嬤關她在屋里罰抄無數遍書,但也從此練就一身寫字快的好本事。好女不提當年慘,該哭該罵當時就已經發泄完畢,現在擠不出一滴眼淚。她只好再往近處想,可是別人越是要她哭,她越是擠不出淚。
舟舟于是干瞪眼,死死眼皮撐著不眨,過了很久,她對著鏡子說道:“來了來了,快,你看?!?/p>
洛聽風往鏡像中一掃,那雙霧氣彌漫的眼睛里有薄薄一層水汽,他當即往舟舟腰上敏感的癢處掐了一下:“不要這種。”
舟舟癢得發笑,好不容易醞釀出的水霧立刻收回去:“不然你撓我幾下,我能笑出眼淚。”
洛聽風果斷拒絕,說:“也不要這種?!?/p>
舟舟振振有詞:“你還挑上了,知不知道這里是誰的地盤。我一聲令下,八十個護衛把你摁在地上,印泥都不要,直接讓你用血摁手印?!?/p>
舟舟自然知道洛聽風想要什么。他一個腦子不干凈的家伙,以下犯上輕車熟路,也怪自己平時色令神智昏慣著他,導致他現在什么話都敢往外說……其實再慣一次也無妨。
舟舟很快妥協,反正洛聽風遲早是她的人,玩玩鬧鬧這么多次,有些事都習慣了,他嘴里說著讓人哭,實際是個體貼的人,服侍她時總體來說令人滿意。
洛聽風依舊抱著她說:“就算不寫契書,你想要的我一樣會給?!?/p>
“寫都寫了,你得摁。但我之前那陣勁兒過去了,哭不出來?!敝壑巯肓讼?,意有所指地問,“你來我家,待會兒有沒有其他事。”
“今天沒有,明天。我來時先去見了長公主,與她說了幾句話,她說你最近不安,有心事也不和他們說,所以讓我過來看你。你現在感覺怎樣。”
舟舟說:“沒有不安?!?/p>
“心不慌了?”
“本來就……”
“寫完契書就翻臉不認?還要不要我摁手???”
舟舟哽住,改口道:“剛才是有一點慌,現在好了?!?/p>
用完就丟的脾氣無論何時都沒有改變。
“那再抱一會兒?!甭迓狅L輕輕笑了笑,挨著她闔上眼,二人就這么僵持著。
舟舟等了半天,漸漸,洛聽風呼吸平穩,好像要睡過去一般。她再次重申道:“我說,我現在哭不出來,但你得摁手印。”
洛聽風閉著眼,嘴唇貼著肌膚,呼吸黏在她羞紅的脖頸:“那你同不同意?!?/p>
“聽不懂,同意什么。”
舟舟自以為暗示得足夠明顯,什么哭啊叫的,這種場面她在風月話本里見多了,一般說完就有大動作,洛聽風倒好,說完之后還要與她嘮上一通,后來索性閉眼睡了,給她急得不行,哪有撩撥完后把人晾著的道理。
要她主動?
舟舟生氣洛聽風不識抬舉,她最多主動貼一貼。
舟舟捏了捏他指節,感受到上面粗糙的繭,洛聽風有模有樣地學她捏回去,舟舟蔥根般嫩白的手指捏起來又軟又嫩,他笑道:“這是什么意思?!?/p>
舟舟動了動腰:“要你放我下來的意思?!?/p>
不懂算了,她也不是很想。全京城的閨秀幾乎都是含蓄嬌羞,被人多看一眼都要生氣,而她已經這樣讓步,居然還有人不解風情。是他的問題,舟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