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人蔑（第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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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要留在這里？”張墨詫異。

都說心誠則靈，舟舟來時帶上了她最初穿的那套衣物，不僅如此，張墨未雨綢繆，叫人攜帶的東西挑挑揀揀一番，足夠她在此處待上一段時間。青山寺自建成以來從未出過亂子，她在這里很安全，而且山中環(huán)境幽靜，她可以耐心整理一下思緒，想想以后的路應(yīng)該怎樣走。

舟舟問：“也？還有誰？”

“冬景。”

……

入夜，蟲鳴風(fēng)輕，小屋逼仄，舟舟翻來覆去睡不著，她披好外衣起來散心，發(fā)現(xiàn)對面屋的燈還亮著。她走到冬景半敞的窗前，看見她在燭燈下寫字。冬景一筆一劃：送，子，觀，音。筆畫順序錯亂不堪，字跡歪歪扭扭，舟舟猜她要將廟里菩薩的名稱全部學(xué)完才肯罷休。

舟舟想不出什么夸獎冬景的話，她甚至懶得思考自己對冬景的看法，因?yàn)樗壳案粗刈约海茈y長久地將精力放在其他人和事上。就算是白天遇見的那戶王姓家人，當(dāng)時的不愉快早就過去，現(xiàn)在想起，她心里毫無波瀾。

“多聽，多看，多說，多做。”

舟舟想起慧無的指點(diǎn)，或許她應(yīng)該多留意身邊的人和事。她趴在冬景窗前，百無聊賴地說：“聊聊？”

冬景嚇了一跳，飛速將練字的草紙護(hù)在身下，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睡不著，我看你也沒睡，咱們聊聊。”

冬景逐客：“我與你沒什么好說的。”

舟舟鍥而不舍：“我問你答。”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舟舟問：“你為什么留在寺里，為了學(xué)寫字？”

“你管我，我捐了錢的。”

“我也捐了錢。”

“我捐的錢是自己掙的。”

“我捐的錢是老先生給的。”

冬景：“……”

舟舟直截了當(dāng)：“所以你為什么看不慣我，因?yàn)槲也蛔鍪逻€拿了錢？”

冬景：“……”

舟舟：“還是因?yàn)槲覔屃四愕娘L(fēng)頭？”

冬景激動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你別胡說，我稀罕什么風(fēng)頭！”她就是看不慣舟舟這副目中無人還理所當(dāng)然的模樣，好像大家就該圍著她轉(zhuǎn)。

舟舟沒得到正面回答，揣測不出對方心思，默認(rèn)道：“那就是第一種。可是老先生也不做事，你也看不慣他嗎？”

說完還反思了一會兒，她問問題的方式是否過于直接，可是沒辦法，她失憶了，腦子里沒有更婉轉(zhuǎn)的提問方法，暫時就這么著吧，冬景說話也是直的，她們半斤八兩。

“你別給我潑臟水。”冬景深吸一口氣，“你怎么能與老先生相比，你沒有他的家底，沒有他一半仁慈。上山時你扔了個肉包子，我知道你是故意扔在他們身后的，你看他們不順眼，所以故意引狗去咬。你心思歹毒，根本不配留在老先生身邊。”

張墨不會識人，她可不一樣。張家下人成群，表面風(fēng)光，冬景卻知道剩下的銀錢已經(jīng)不多，如今的體面生活維持不了多久。冬景存有私心，張墨今天撿一個舟舟，明天再撿一個舟舟，手上的錢全花出去，她好不容易尋得的安身之所很快就會被這群外人破壞，她只想安安分分過日子，不希望任何人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