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冰清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眼淚終究沒能忍住,
如斷線的珠子,滾過她蠟黃枯槁的臉頰,
砸在冰冷骯臟的泥地上,洇開一小片深色。
她猛地抽回手,用手背狠狠抹去臉上的濕痕,
粗糙布料刮過眼角脆弱皮膚,瞬間留下一道刺目的紅痕。
“陳青玄”
她的聲音輕得像一縷隨時會散去的煙,帶著一種耗盡心力的疲憊,
“這是我最后一次信你?!?/p>
她沒有說完后半句,
但那空洞絕望的目光,卻不受控制地死死釘在房梁那隨風搖晃的空繩套之上。
陳青玄心頭一顫,像是被一只鐵手狠狠攥?。?/p>
他猛地再次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纖細的骨頭:
“信我!”
兩個字,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林冰清的睫毛劇烈地顫了顫,如風中殘蝶。
最終,她還是垂下眼,
將那塊已經冰冷的蕎麥餅再次推到他面前,
聲音里只剩下麻木的認命:
“吃吧你得好起來?!?/p>
才能去賭?還是才能去死?她自己也分不清了。
陳青玄看著那塊粗糲得像砂石的餅,沉默如同實質。
忽然,
他伸手,極其利落地將餅一分為二,
將明顯更大的那一半,不容拒絕地塞回她冰冷的手里。
“一人一半?!?/p>
林冰清徹底僵住了。
(他分給我?多的那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