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問尋站在她們一干人身前,府里的下人不多,她一眼掃過去就發現少了個少年。她問:“怎么了?”
負責看門的奴仆“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聲音顫顫:“家主,主君他不見了。”
短短幾個字給賀問尋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就仿佛突然出現了一只手,攥住她那顆在xiong腔中跳動的心。
遇事情,生氣、發脾氣是最不可取之事。
她深吸一口氣,將怒氣往下壓,沉聲問:“怎么了?”
家主一貫給人的印象是和睦春風,哪有此刻這般板著臉過。即使面無表情地站在那兒,也能感受到她身上的那股凜冽。
其余的奴仆也一道跪了下來。
“有位自稱是裴……裴松雪的娘子今日說要見主君。主君自從出門后,就沒再回來過,就連跟著主君一道出去的春柳也沒有回來。”
春柳,就是今日跟著裴玉清出去的少年。
賀問尋站在原地,將裴松雪這個名字在腦子里對了半晌,才想起此人與裴煙雨是親姐妹,是裴府的二娘子。
雖不知為何裴松雪會帶走裴玉清,但至少,她現下能確認裴郎不會有性命之憂。
將此情況在腦中理清之后,賀問尋暫平怒氣,道:“我已知曉,你們先下去。”
賀問尋踱步回房,手撫在裴玉清習慣性躺在的軟枕上,心中暗自思忖:冥魄節剛結束,裴似錦還未離去,那么,帶走裴郎的人其實是由裴似錦授意?為何會如此?她身為裴郎的母親,念在血脈親緣,應當是不會對他下手做什么過分之事的才對……
她微嘆一口氣,盤腿于上,闔眸沉思。
香爐上的煙裊裊升起,案上的流沙漏鐘一直向下流淌。今夜裴郎不在,怕是會睡不安穩。
夜色漸晚,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賀問尋睜眼,穿上外袍,走出去一看,原是看門奴仆。
奴仆道:“今日那位江娘子眼下正在府外,說是有急事。”
賀問尋拿走奴仆手里的提燈,往外走去,把門打開,就遇見了江鳳纓。
江鳳纓顯然是一副剛睡醒的模樣,衣領處微微敞開還未理好,束著的馬尾也是松散雜亂,發絲有幾縷垂落在臉頰邊。
她對著賀問尋道:“天青閣出事了。”
下套
“何事?”
“你可聽聞六、七年前危害過江湖的四大惡女,
魑魅魍魎?魑魅逃了出來。”
現已夜深,道路上沒遇見什么人。兩人貼著墻一道走,一道說,手里提著的風燈輕微搖曳,
相貼的影子落在斑駁的青瓦墻上。
“六七年前,
我應當還是被我師傅關在醫廬里天天看那些個醫術簡章,
聞雞練劍,并不曾聽過什么魑魅魍魎。”賀問尋道。
這句話其實是賀問尋隨口找的一個托辭。魑魅魍魎吃人這件事并未在原書中有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