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侍道:“是。”
溫明誨進入馬車內,瞧見那人已將帷帽摘下,
正靜靜坐在馬車內一隅,垂首斂眸地拿著一卷書冊看。
她極為自然地湊過去坐到溫明珠的身旁,
藹聲道:“車內光線不好,看久了傷眼,你還是莫看了罷。”
溫明誨伸手想要去握住溫明珠放在腿上的手,溫明珠旋即將手收回,默不作聲地挪到另一旁坐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瞬間就拉遠了。
溫明珠輕輕撩開車簾一角,看著倒退的街上景象。
溫明誨道:“我們來的時機剛剛好,正好碰上馬球賽,到時你也一并去吧,也好散散心。”
那人聽而不聞。
溫明誨接著道:“聽人說謝離愁外出尋藥,碰巧也在這兒。我剛剛差人去尋他了,說不定過會他便來與你作伴。”
溫明珠眼睫微顫,神情依舊是那一貫的冷漠疏離,唯有掩藏在廣袖之中的手掌心,微微沁出些許冷汗。
馬車在一個古樸雅致的院子前緩緩停下。
待侍人掀起車簾,溫明珠帶上帷帽,先一步走下馬車,踏步進入院內。
這些侍人都是原先便在這院落中,專門侍奉每次下榻于此的客人。
侍人各司其職,有的在打掃院內,有的則在廊下擦地。這對新來的男客人和女客人既不同行,那男客人也不遵循禮法落在女客人身后,反而是疾步匆匆地走在前面。兩人隔著老遠,中間能塞下七八個人不止。
觀及此,侍人們都覺得莫名其妙,怪異得很,但皆心有靈犀般低頭忙于自己手中活計,裝作看不見。
院落內,樓臺亭閣,錯落有致。青石板鋪就的小徑蜿蜒曲折,小徑兩旁,繁花似錦,散發出陣陣馥郁的芬芳。
溫明珠對周圍雅致之景無任何一絲駐足觀賞之意,一路疾行,連為他領路的侍人也不得不加快腳步緊緊跟隨。
兩人直至到房門前才堪堪停下。
侍從將門推開,展露出其中內景。這是用半鏤空檀木劃分的兩進相連疊間,外間備有羅漢榻、書案,墻上掛著字畫,甚至還有一架古琴置于墻中間,內設有一張拔步床,配備梳妝臺。
“公子,房內已為您備好熱水,可否是現在沐浴?”
溫明珠道:“我乏了,需要靜修,任何人都不得入內打擾我。若是有一名叫謝離愁的公子拜訪,則讓他進來。”
當溫明珠沐浴一番出來后,溫明誨正好整以暇地負手而立,窗戶大開,與之相連的是一片蔥綠竹林,中間挖了個小池塘,水清晰可見。
溫明誨道:“看著這片竹林,我倒是想起了你我兒時一同練劍的場景。如今年歲越來越大,我倒是愈發懷念起了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