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shù)青色符箓封條似得從地面上長出來,符文游動,徑直向上跟嵌滿夜明珠的天頂相連。
博古架上擺滿了數(shù)不清的大大小小的棺材,整個空間離彌漫著古樸蠻荒的氣息。
紀寧往里走了幾步,估摸找了個能盛下三足鬲的棺材,低垂眼眸揭開上方封口黃符,推開蓋子小心放進去后又蓋上,用拇指撫平黃符折痕,又原封不動貼回去。
影青拿著今早帶回來的銅戈頭走進,在紀寧旁邊挑了個棺材打開裝進去,重復(fù)剛才的動作,兩個人誰也沒看誰。
就在紀寧放完東西轉(zhuǎn)身時,影青冷不丁出聲:“新來的什么身份?”
紀寧駐足,略側(cè)過身。
影青盯著他不起波瀾的側(cè)臉,輪廓被青光浸染了薄薄一層。
“趙樂說他是人類。”
紀寧:“嗯。”
他沒有遮掩影青知道的,也沒有解釋他所不知道,就像是這個問題在他腦子里過都沒過就被又直接扔了出來,抬腳走了出去。
影青盯著他平靜的背影——紀寧就像一團薄霧,強大、冷漠、從容,無牽無掛到你站在遠處仿佛一眼就能看透。
但當你被吸引,想要近距離去仔細琢磨時,博古架上好幾個小棺材都是前鑒。
影青出來后墻壁恢復(fù)原狀,風(fēng)從敞開的窗吹進來攪動雪白簾子,趙樂噼里啪啦的鍵盤聲襯得整個辦公室更加安靜。
紀寧在等下一個外勤通知的間隙,站在桌前緩慢擦拭魚缸壁上的水漬。
他不用電腦,桌上除了幾個文件外石質(zhì)魚缸占了大半面積,魚缸內(nèi)假山流水,造景宛若仙境。
瀑布的水從山頂瀉下流到底部潭中,偌大的水潭里只有一條魚,那是條銀色大尾的錦鯉,拇指大小,又胖又壯。
紀寧擦完魚缸又拿了餌料喂魚,整個過程低垂的目光很輕。
影青甚至從中覺出幾分滿足和眷念,而這樣的目光除了給那條長成癩蛤蟆似的小銀魚,不會出現(xiàn)在別的地方。
趙樂的電腦在一片沉寂中叮咚響了聲,掛在右下角的系統(tǒng)郵箱開始閃爍。
“組長。”他負責(zé)文件接收呈報,掃完內(nèi)容后從系統(tǒng)郵箱里抬起頭:“前天晚上本市有七名兒童失蹤,都是半夜十二點整自己推門出去后就再也沒回來,經(jīng)過警方調(diào)查,排除離家出走和人為bangjia誘拐。局領(lǐng)導(dǎo)請求
知情知趣
袁祈掛了劉勇電話,心里終于想起一直以來被自己忽略的問題——他要怎么下去呢?
袁祈拿著手機出門在崖邊站了會兒——這里雖然看起來高聳入云,但手機還有信號,有信號的話應(yīng)該不至于太高。
他的目光沿門口小路往遠處看,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往下走。
等他走下山頂,幾步之間四周的景色就變了。
身后山崖松石變成黃葉披飛的樹林,他腳下踩的小路也比原先寬,落滿積葉。
袁祈沿路下了山,中間遇到了一隊來爬山的初中學(xué)生。